飄天文學 > 渣女又惹了黑化男神 >塔中少年【28】
    【*】

    【一】

    我是妖,原身是威風凜凜的白虎。

    第x屆妖族代表大會,我因冠絕妖族的美貌被選爲虎族代表。

    虎族是出了名的智商盆地,武力高原。我更是個中翹楚,笨的出奇,強的離奇。

    大會提案是虎族智囊團幫忙想的——《狐族改名計劃》,字字句句凝聚着我虎族的忠誠智慧:蓋因狐族小兒時常貌犯我族,特此請求取di狐族之名,biǎn爲福族…

    我將提案原原本本唸了一遍,鬨堂大笑。尤其是狐族代表,那嬉皮笑臉的臉上都要開出花了。

    虎族和狐族素有恩怨。狐族愛喫鳥,鳥族的鳥語又都是有濃重口音的,狐虎不分。每有狐族喫鳥,狡猾的狐妖總要把鍋推到虎族身上。連可憐柔弱的我身上都莫名背了三條鳥命——天知道,我是最不喜歡臭鳥的。

    我喜歡的是猴子,那個擁有輝煌的祖輩傳說的猴子。他雖是隻猴,可是臉上並沒有話本子裏的“毛臉雷公嘴”,而是面如美玉狡黠機靈的樣子。他兩眼一轉就能逗得大家捧腹,連一向邪氣的蛇族都愛他風趣。

    我挖空了心思接近他,甚至不惜耗費十年修爲化作一隻猴妖,興高采烈到他面前時,卻只得到他淡淡疑惑的一瞥。

    「你是哪位?」

    我承認,我當時是有點生氣的。但轉念一想,他既然認不出我,那定然不知道我就是那如花似玉的妖界顏值扛把子。這樣豈不是更好,他若是喜歡我了,就是喜歡我這個人,而非我這張臉。

    我非要跟着他,他被我煩得不行,又實在打不過我,就只好默認我跟着。

    再後來,他漸漸被我的蠢笨征服——原本看我高高興興去摘漂亮的蘑菇,他會一臉震驚地阻止我,說那蘑菇有毒;現在他乾脆理都不理我,任由我吃了毒蘑菇疼得在地上打滾。

    「你也未免太沒良心了!」我在地上滾來滾去,餘光見他走遠,趕緊拍拍屁股爬起來繼續跟着他。

    他嗤笑一聲,頭也不回地說:「你知道我要去哪裏麼?」

    「不知道,你要去哪裏啊?」我說。

    他的聲音突然遠了起來:「我要去一個誰也找不見的地方,像我的祖輩一樣,開闢屬於我的花果山、水簾洞。」

    我抖了抖滿身的泥灰,有些不解。花果山?水簾洞?這不是那位傳說中的猴族前輩的住處嗎?我偷偷瞄了他一眼,說:「那你一定不會成功的。」

    「爲什麼?」他懶洋洋地,眼皮子也沒擡一下,「我相信,我會像他一樣,成爲頂天立地的戰神。」

    「你有我了。你的那位老祖宗卻終其一生都是孤家寡人。」我知道這樣說不好,但是身爲他將來的妻子,我定要戳破他不切實際的幻想。

    他轉過頭大怒,狠狠瞪我一眼,又氣沖沖轉回去,邊走邊說:「我一定會成功的…你等着瞧吧…」

    他的腳印比剛纔更深了些。他像在自言自語,又像是說給我聽的。我沒當一回事,只是一步一步地跟着他。

    【二】

    我不知道他要去哪裏,也不知道他爲什麼突然要走。

    他說他要走出妖界,去找一片更廣闊的天地。我說:「好啊,我保護你。」

    於是我們兩人便結伴而行了。日子長了,我便從他口中得知,他原來有一個很喜歡的青梅竹馬,不是猴,而是一隻漂亮乖巧的雀妖。

    我當時心裏難受,不知是在氣他有了喜歡的人,還是氣他喜歡的竟然是一隻鳥。我問他:「那她現在呢,怎麼樣了?」

    他正靠在大樹上休息,聞言兩眼斜斜望過來,說:「她啊,走了。飛走了。」頓了頓,又補充說:「她喜歡自由,我就要去自由的地方找她。」

    我心裏啊呸一聲,覺得他蠢。那臭鳥都不知道飛哪裏去了,他就是想找,又能上哪找呢?要我說,還不如守在妖界等她回來呢!

    我問他:「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我叫白玉,族裏人都叫我阿玉。」

    我說的是我的真名,但我不知道他有沒有聽說過。雖然在妖界中我的腦殘粉衆多,但他大概是沒有注意過我的。

    沛元。我腦袋懵了一下,下意識問:「是哪個沛,哪個元?」

    他白我一眼,擡手彈掉肩上的一片樹葉,從樹上直起身子說:「繼續趕路罷,一路少點話,你很煩。」

    我:「……」

    【三】

    沛元終於找到了他說的地方。我也沒想到竟然真的有,簡直就像話本子裏那樣不可思議。

    我看着面前那樣一大片漂亮的山河,心中忽然有些激動起來,邊跳邊說:「這個地方,是不是我們兩個一起找到的?」

    他斜我一眼,懶洋洋地說:「纔不是呢。」後面又補充了句什麼,我因爲注意力集中在這片風景上,也沒有聽清。

    我滿心都是成就感和自豪感。我覺得自己簡直就是當之無愧的虎族智商擔當,竟然能越過重重危險逃出妖界最終來到這麼一個地方。

    當初我與虎族、與妖界,皆是不辭而別。我沒有父母,是由虎族大長老養大。

    三年前大長老不慎踩進鳥族爲狐族設下的陷阱裏死了,連句話都沒來得及跟我說就嚥了氣。所以我討厭狐,更討厭鳥,覺得它們個頂個的虛僞歹毒。

    自從大長老沒了,我在族中就再也沒了牽掛,想走就走,壓根用不着跟任何人報備。

    我本來好奇沛元他爲何能如此順利地逃出來,難道他也許我一樣是個孤兒嗎?雖然僅存的同情心讓我沒有問出口,但是我心裏已經深深刻下了他是個孤兒的烙印。

    眼下看着他開心快活的樣子,我是又爲他高興又爲他心疼,恨不得把他給摟進懷裏好好安慰一番。可剛邁開腿還沒靠近,就被他警惕得一眼給震住了:

    「你要做什麼?」

    我呲牙,心尖酸澀,垂眸不看他:「我想抱抱你。」

    說完,我也沒管他什麼反應,低着頭就上前,狠狠給了他一個熊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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