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禍水掀了掀長睫,眼底是幽幽的流光。
“當然不是,”她笑了,“你怎麼會這麼認爲”
她似乎並沒有露出什麼破綻
“你說的理論是成立的。”沈執想起凌博士那不可思議的語氣,眸光落在她精緻的臉蛋兒上,“但你沒有從事物理研究的親戚。”
“你調查我”沈禍水不置可否,挑了挑眉。
“這個原理很神祕,如果能被證明,那將是足以撼動世界的發現。”沈執清冽精緻的眉眼掠過微微的笑意,“我不能不謹慎。”
“我也只是提供一個思路,”沈浪微頓,意味不明道,“如果你們真有心研究,大概很快,就能發現其中的祕密了。”
她從發現到研究成功,用了兩年。
就是不知,這個世界,這羣人的腦子,能不能比她優越。
沈執輕輕道:“多謝。”
無論如何,她都爲這個世界的科學研究提供了一種新思路,這是值得尊敬的,哪怕她現在只是一個高中生。
“真想謝的話,”沈禍水頓了頓,狐狸眼流光溢彩,“做我男朋友,怎麼樣”
清貴的少年微微一僵,長睫微垂,道:“抱歉。”
“所以,沒必要謝。”沈禍水輕飄飄的地一瞥,“爲人類做點貢獻,你可以,我當然也可以。”
沈執道:“這項研究最後也會冠上你的名字。”
“不用了,”她懶洋洋地,將身體重心都靠在柺杖上,連長睫都帶着些促狹,“我更希望你這個人都冠上我的名字。”
“”沈執清湛的眸光靜靜望着她,一句話不說,沈浪便從中品讀出了拒絕之意。
嘖。
好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清冷少年。
“得了,我去轉轉,”她拄着柺杖緩緩轉身,嗓音慵懶,“你要是想陪着我一起,那我也沒意見。”
系統看着這一套操作下來不禁沉默。
要論騷,還得看沈禍水。
陰的不行,改明撩了
沈執果然被唬得一愣一愣的,斟酌了一會言辭,緩緩道:“沈同學喜歡我”
女孩沒有回答他。
窈窕慵懶的背影漸漸消失在他的視線中。
他緩緩低下眼,清冽的眉眼驟然掠過茫然的情緒。
不得不承認,她讓他有些不對勁了。
但這種不對勁,可能僅僅只是一種超出掌控的年少悸動,根本談不上喜歡。
這麼想着,他掀了掀長睫,清湛的眸光此刻有些深澀,眉心微微蹙起,邁着長腿離開,朝着相反的方向。
所有不該有的情緒,都該讓它死在搖籃裏。
醫院。
“白巍”林寶兒手上拎着一隻保溫盒,輕輕放在牀頭桌子上,“這是我親手做的飯菜,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麼,就隨便做了點。”
白巍臉色蒼白,脣瓣有些乾燥,瞧起來十分沒有氣色,一副被揍狠了的架勢。
他眼睛直勾勾盯着林寶兒,忽然道:“寶兒。”
林寶兒笑了一聲,伸手碰了碰他的額頭,道:“看到我來,那麼不好意思臉那麼紅。”
他現在什麼狀態,他自己再清楚不過,怎麼可能會臉紅
她之前就經常這樣,認真地看着他,眼睛裏彷彿就只有他,對他說他的臉好紅,是不是看見她不好意思了。
他當時聽見這話,只會下意識地認爲自己是真的臉紅了,手捂着臉,眼神也漸漸發了燙,只覺得面前的女孩微微笑着的樣子真的好美。
原來自己臉紅了。
可現在想想,他白巍什麼時候會臉紅了
“我受傷了。”他盯着林寶兒,眼一眨也不眨。
林寶兒微怔,緩緩笑道:“我這不是來看你了嗎”
“已經一個周了。”他嗓子有些啞,目光逼視,“你不知道”
“我複習很忙,”林寶兒只是怔了一怔,低下眼,低低道,“我也沒想到,沈浪同學把你傷得那麼重,到現在還在醫院裏躺着”
“我還是問了你身邊的兄弟,才知道你在這兒的”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帶着柔柔細細的委屈,停了一會兒,似乎是在等着白巍來哄她。
可是面前的人沒有一點動靜。
她微微一頓,擡起眼,“你生我氣了,對麼”
“對不起,我不該告訴你那些委屈的,你去找沈浪同學的麻煩,都是爲了我”
白巍倏然低聲道:“夠了。”
林寶兒的聲音戛然而止,愣愣地望着他,似乎是不敢置信。
“白巍”
“我特麼真是瘋了纔會爲了你去傷害一個無辜的女孩”
林寶兒微微瞪大了眼,心臟一縮,被馬蜂蜇了似的叫道:“你胡說什麼你的意思是我讓你去找她麻煩的我讓你去打斷她的腿的而且她一個只會打架鬥毆的二世祖,哪裏無辜”
白巍眼神發冷,一把提起桌子上的保溫盒狠狠砸在她面前的地板上,“嘭”地一聲巨響。
濺出來的飯菜星星點點染在她潔白的裙子上,飯菜的味道令他倒胃口。
林寶兒慌亂地避開,道:“你瘋了嗎”
“滾”白巍指着門口,冷笑。
林寶兒猛地僵住,一滴清淚從眼眶中滾落,眼微微紅。
“對不起,是我打擾你了。”
說罷,她直接捂着臉,推門跑了出去。
白巍怔怔地靠回枕頭上,半晌,擡手擋住了眼。
暗戀,追求
真可笑。
一週前,他因爲那個帖子找上了沈浪,本來的暴怒在女孩輕飄飄吐出一句“要打架嗎去操場”後,都變得難堪又狼狽。
他承認,他是存了好好羞辱她一番的心思,最好能再揍她一頓,好讓她知道天高地厚,不要再找寶兒的麻煩。
可到了操場,女孩又輕笑道:
“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
他下意識問:“像什麼”
“像只老虎,可惜,被人捏着耳朵。”女孩惋惜的聲音傳進他的耳,偏生又帶着笑眯眯的清甜,“與其把老虎關在籠子裏供人觀賞,爲什麼不放虎歸山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