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白巍拿着沈浪留下的便利貼,來到沈執原先住着的公寓門前,猶豫了一會兒,就去按鈴。
“叮咚,叮咚。”
沒人應門。
沈執可能真的不在。
鬼使神差地,他的手摸上了門把手
“啪嗒”門竟然開了。
白巍的冷汗瞬間就冒了下來。
竟然沒鎖門真是罪過。
按理說,他不該進去,畢竟這樣不道德並且違法,可是,兩個人是一起失蹤的,萬一裏面留下了什麼線索呢
他不願放過任何一絲可能。
終於,他進去了,先是被低奢優雅的裝潢驚豔一瞬,可轉瞬,就開始細細搜索起來。
臥室,乾淨整潔,一塵不染。
廚房,明亮潔淨,連一絲殘渣都找不到。
最終,他在餐桌旁停住,目光微頓,落在餐桌的花瓶上。
“”微微眯起眼。
裏面的月季依舊漂亮鮮嫩可距離兩人失蹤到現在,已經有三四天的時間。
在那麼長時間內,沒了根的鮮花依舊鮮嫩如初,這正常麼
他微微沉吟,伸手將月季抽了出來,眉目思索,忽然將花瓣摘去一朵。
又摘去一朵。
月季緩緩掉光了所有的花瓣,露出了乾枯血紅的杈。
“”
血紅色。
一小截棍子一樣的乾枯枝椏,怎麼會是血紅色的呢
不對勁。
他忽然擡眼,四處打量着這棟公寓,剛纔沒有注意到的許多細節緩緩浮現出來,使得這裏處處透着怪異之感。
他又把這截花枝拿出來仔仔細細地看,眉頭緊皺。
這會不會是沈浪曾經在這裏待過的證據呢
沈浪,究竟想告訴他什麼呢
沈浪,沈浪。
昏暗的房間內。
身穿白襯衫的精緻少年一隻手臂摟着沈浪的肩,託着她的背讓她的頭緩緩放在枕頭上。
美人兒已經睡熟了,穠豔的眼尾還帶着顫巍巍的緋紅,褪去了囂張美豔氣焰的她,眉眼間的迷茫令人心疼,哪怕沉睡,眉心也輕輕蹙着。
系統擡手,撫了撫她的眉心,輕嘆一聲,然後消失。
好不容易把狐狸精宿主哄睡着了,他可太不容易了。
幾乎是他消失的同一時間,門“啪嗒”一聲就被打開一束光從門縫裏投射進來,又頃刻間被隔絕。
沈執進來了。
他看了眼緊緊拉着的窗簾,皺了皺眉,見美人兒睡得酣甜,到底沒有上前拉開窗簾。
他走到牀邊,居高臨下望着美人兒略微不安的睡顏,擡手撫摸上她的臉蛋兒,溫柔繾綣,像是撫摸着最愛的人,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半晌,他眉眼晦暗不明,低低道:“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纔好呢”
系統在暗處學沈浪翻了個惟妙惟肖的白眼兒。
“殺掉你,好不好”不知是什麼讓他動了這個念頭,這句話從他緋色的薄脣中輕輕吐了出來,讓人脊背都掠起一股陰森顫慄的寒意。
不過他似乎也只是說說而已,不過待了一小會兒,就起身出去,關上了門。
那一眼,是令人窒息的,翻滾的陰沉。
可能是它最近被狐狸精宿主纏得精力不足,現在都開始出現幻覺了。
它看着宿主天真無邪睡着的樣子,輕輕嘆了口氣,宿主攤上這麼一個男主,該說她慘呢,還是慘呢
沈浪對此一無所知。
她睡着前迷迷糊糊對狗系統囑咐了,兩個小時後叫她起牀。
狗系統果然不負她所託,在她熟睡三個半鐘頭後想起來叫醒業務了。
沈浪醒來,一看錶,險些裂開。
懂這種感覺麼
就好像週日即將開學,定了準點的鬧鐘,結果鬧鐘突然出狀況沒響
這狗系統的業務能力真就尼瑪驚人。
本來她可以有充足時間自己摸索着上輪椅的,現在沒時間了,只好又叫出系統,“狗系統,姑奶奶暫且不跟你計較,你需要將功折罪。”
狗系統果然不好意思拒絕,一聲不吭地把她抱上了輪椅。
“請宿主說明即將要進行的計劃。”
“喫飯。”沈禍水擺了擺手,撫上自己穠豔惑人的眼尾,慵懶道,“我讓沈執做了美容餐,我五點起來喫。”
本來讓狗系統三點半叫自己起來,正好留了一個半小時的時間上輪椅,誰知道現在已經五點了
這狗東西,她就從沒見過它幹過陽間事
系統默了一瞬,嗓音冷冰冰的,說的話狗的一批,“請宿主不要把責任推卸給系統,系統是無辜的。”
得了,錯的是我。
沈禍水冷笑一聲,道:“你無辜,狗跟你扯上關係,是不是更無辜”
狗系統懷疑狐狸精宿主在罵他,可他沒有證據。
“我的美容餐呢”看到空蕩蕩的餐桌,沈禍水僅存的一丁點兒期待都沒了。
像是被一盆涼水澆了個徹底,終究是錯付了。
沈執坐在餐桌前,慢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茶,眸光落在報紙上,低笑道:“你剛喫過飯不久,又想着喫”
沈浪神色古怪地看了眼腕錶,一言難盡,“我就不配擁有正常作息”
沈浪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個沒人性的喪盡天良的狗東西竟然還能翹着二郎腿看報紙,簡直跟狗系統狗得不相上下。
“你上一頓飯是在十二點四十分,纔剛剛過了四個小時二十分鐘。”
“”沈浪面無表情地想,這難道不是正常飯點
她得多命苦,才攤上這麼個斷她腿斷她糧的殺千刀狗男主。
她優雅地翻了個白眼兒,道:“可我就是餓了,怎麼辦”
沈執好整以暇地看她一眼,巍然不動,“餓了,就自己做。”
沈浪覺得這狗東西是想拉着她殉葬,當即眯眼道:“你確定不給我做”
偏偏沈執喜歡極了她這副小表情,面上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道:“我做也行求我啊。”
沈禍水緩緩打出一個“”
我直接我踏馬
今天都怎麼了,一個個都蹬鼻子上臉了。
沈禍水掀了掀長睫,冷笑着搖着輪椅就要往回走,道:“姑奶奶還不稀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