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聽他的意思,我父親或者母親,曾經幫過他?
那如果再加上,朧月也曾經幫過他,這位狐仙,豈不是得把我供起來!?
雖然沈九卿說過,靠背景的不算本事,可我現在還沒什麼本事,不靠背景,我怎麼起家?
再說了,有資源不用,那不是傻子麼?
倪坤見我發愣,碰了我胳膊一下,低聲道:“讓人家起來啊!”
哦對,這隻男狐狸精還跪着呢,我伸手攙扶,同時說些客套話:“大仙,快快請起,經常聽朧月提你,今日一見,真是……仙風道骨,氣度不凡!”
四爺被我誇的,臉上流光溢彩,喜不自禁,連連擺手說我“μ贊”他了,我也不知道“拗贊”是啥意思。
我和四爺在這邊打招呼,也影響了那邊朧月和周天紋、喪彪的對峙,尤其是雙方的氣勢,明顯出現了此消彼長的情況,朧月叉腰叉的更牛逼了,喪彪的臉上,則寫滿了腎虛般的殺氣,一直在擦額頭上的汗。
四爺跟我寒暄完畢,瞅了瞅朧月她們那邊,應該大概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朧月向四爺揚了揚下巴,囂張地請示道:“我動手了嗷?”
“呃……嗯。”四爺微微點頭,然後躬着身子,邀請我和倪坤進房間喝茶,壓根兒就不管周天紋他倆了。
可我擔心,朧月萬一打不過喪彪怎麼辦?喪彪怕的估計不是朧月,而是怕四爺“反水”搞他,朧月說過,這位狐仙的戰鬥力,極強!
什麼鬼見愁、鬼見泣,什麼我爺爺、奶奶,估計都不是它的對手。
所以我沒着急進屋:“四爺,屋裏熱,咱們先在外面涼快涼快吧。”
狐仙駐足,轉身垂手,站在門口:“謹遵小恩公指令。”
“打吧,你們。”我衝周天紋他們擺了擺手,笑着說。
朧月前探左足,腳尖點地,準備動手,喪彪也知道,這麼近的距離用槍沒什麼鳥用,讓周天紋站到一邊,甩了甩手,擺出一副拳擊的姿勢。
朧月嬌喝一聲,直接起左飛膝,擊向喪彪面門,感覺朧月起跳,都不怎麼屈腿法力的,原地就能用足弓彈射出很大的力量,但喪彪也不是白給的,連着後撤了兩步,錯開朧月膝蓋最猛的攻勢之後,這才用雙臂格擋,把朧月架了回去,朧月見一擊未中,藉着被喪彪彈射回來的力道,空中擰身轉體,後退中一記右鞭腿掃向喪彪的左耳。
鞭腿的力道比膝擊要大得多,見朧月來勢洶洶,喪彪沒敢硬接,屈膝彎腰縮脖,朧月的腳貼着喪彪的後腦勺擦了過去,但貌似還是帶到了一點,喪彪急急後退,捂着後腦勺揉了揉。
朧月輕飄飄落地,微笑道:“還敢叫我‘小朧月’麼?老孃我可1000多歲了!”
喪彪有些駭然,但鬥志未消,他忽然轉頭看了我一眼,估計是想挾我以令朧月,不過四爺就站在我身邊,距離不過半米,喪彪根本沒機會突襲過來抓我,他也看清了形式,沒辦法,只能繼續和朧月鏖戰。
剛纔是一個回合的試探,試探之後,雙方正式交手,拳來腿往,招式虎虎生風,我發現喪彪的體重雖然很大,將近200斤,但身體也是輕如鴻雁,左右騰挪起來,雖移速略遜色於朧月,但也夠用,可以避開朧月的大部分殺招。
兩人從院裏打到前殿臺階,又雙雙蹦過護欄,回到院裏,朧月甚至還去樹上轉了一圈,打了能有一分鐘左右,喪彪漸漸招架不住朧月越發凌厲的攻勢,後退到牆邊,只能防禦,無力再進攻,朧月的拳腳被喪彪架開後,紛紛落在了牆上,把那堵土牆打得轟轟然,雖然要倒的樣子。
我餘光瞥見,四爺往前探了半步,面色焦急,可能是心疼他家的牆!
又打了幾個回合,喪彪的體力開始出現不支,一不留神,被朧月一腳踢中了腹部,那裏應該是某個重要穴位,我學過,叫什麼名忘了,朧月是電光毒龍腳,腳尖兒是直接擰進喪彪腹部的,扎的喪彪立即彎腰,蜷縮在了地上,痛苦地抽搐。
倪坤搖頭,表示不知道,四爺淡然開口:“無妨,這位香客練的是金鐘罩的功夫,沒那麼容易被打死的。”
“金鐘罩,腹部是個弱點嗎?”我又問,不是說照門在那個比較隱祕的地方麼?
“朧月沒有刻意去尋找他的照門,常規攻擊,只要力度夠大,也能破防。”
我點點頭:“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啊,四爺果然是深藏不露!”
狐仙很高興,踮着腳尖笑了笑:“貧道只是見得功夫多些罷了。”
朧月也沒有繼續置人於死地,輕蔑地拍拍手:“你太菜了,我還沒出汗呢。”
裝逼罷了,她明明臉上出了好些汗,頭髮都沾太陽穴上了。
不過如何,喪彪掙扎了幾下,徹底趴窩,暈過去了。
我看向站在一邊的周天紋,他面如死灰,面對着向他走過去的朧月,一邊腳步後退,一邊眼睛滴溜溜地轉,思考對策,最終,他想到了對策——噗通跪在了地上,雙手合十上舉告饒:“參仙人,饒命啊!之前都是誤會,只要您放我一馬,你讓我做什麼我都答應!”
朧月輕蔑一笑,轉頭向我:“一凡,你看——”
“小心!”我喊道,周天紋這小子,居然偷襲朧月——趁朧月轉頭的時間,從周天紋舉起來的西服袖口裏,噴出了一股白煙,直衝朧月雙目!
朧月猝不及防,被噴了個正着,趕緊捂着眼睛後退,防止再受傷害,周天紋趁機起身,撒腿跑向前殿。
“年輕人,不講武德,可恥!”四爺低聲罵了一句,準備上前去抓。
我臉一紅,怎麼感覺聽着像是在罵我呢?
“不用你管!”朧月喊了一聲,露出一隻眼,看着周天紋的背影,罵道,“媽噠,就你有暗器?”
說着,朧月掏出了那個空氣彈弓,張開,蓄力,瞄準周天紋射了過去。
蓄力需要一點時間,等空氣彈丸發射的時候,周天紋已經逃入前殿,不在我視野範圍內了——但應該還在朧月的視線裏,我只聽見那邊傳來“啊”的一聲慘叫。
等我繞過石屏風,看見周天紋趴在地上,左側大腿後面,正冒着濃煙,空氣中瀰漫着一股燒烤的臭味!
“以眼還眼,以牙還牙,”朧月低聲道,“你打我家一凡大腿一槍,我也給你穿個洞,不算欺負你,滾吧!”
“啊啊啊!”周天紋叫喚着,掙扎起來,雙手抱住大腿查看傷勢。
“放心,燒傷而已,死不了,爬走!”朧月指向道觀南邊的大院子。
傷口確實沒有流血,應該是創面被熱氣給瞬間封住了,類似電焊的效果,但這種創傷,卻是難以治癒的,多半會留下一條永久貫穿傷。
周天紋起身,咬牙切齒地瞪了我一眼,拖着傷腿,倉皇而逃,不多時,前面傳來發動機的聲音,繼而是輪胎摩擦地面的尖叫,他自己開車跑了。
“喪彪怎麼辦?”我問。
“待會兒醒了,他自會去找他的狗主人。”倪坤冷聲道。
四爺笑了笑:“咱們進去吧。”
進了後院,狐仙的會客廳,房間裏瀰漫着一股香味,不是香水的香,能點燃的那種香。
“三位稍事歇息,小妖親自去給貴客們泡茶。”四爺安排我們落座之後,轉身離去,順着他去的房間,我看見後殿裏,還有一個半大的孩子,正探頭探腦,躲在那邊看着我們,穿的也是道袍,但身材一看就是個小女孩。
“她是誰啊?”我小聲問朧月。
“四爺的女兒,小糊塗,過來!”朧月朝小女孩招招手,那孩子卻害羞一笑,一扭身,搖着一條巨大而蓬鬆的尾巴跑開了!好在之前我見過紫貂的尾巴,而且還知道她是狐狸的女兒,所以並沒有被嚇着,反倒覺得它很可愛——我可喜歡尾巴了,不知道這個能不能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