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碧瑤上樓,回到臥室,她搖啊搖的,還不肯下來。

    “我還沒洗澡呢……”我說。

    “身上香噴噴的,不用洗!”碧瑤小聲道。

    十一點,碧瑤累癱,保持着最後的樣子,趴在牀上睡着了,我去衝了個澡,一天雙攝,精力還好,就是肚子有點餓,穿上睡衣,我從二樓下到廚房,經過一樓的時候,我看見書房的燈亮着,裏面還有啪啪啪打字的聲音,我過去瞅了一眼,是李大總管。

    “還沒睡呢,李姐?”我打招呼道。

    “呀!”李大總管立即起身,向我輕施一禮,臉紅地說,“寧還沒睡呢?”

    她這個“寧”音用的好,介於你和您之間,聽起來既不疏遠,也不尷尬。

    嗯……主要是有點尷尬,因爲這間書房上方,正是我和碧瑤的主臥室,轉椅上有個很深的凹坑,說明她在這兒坐着很久,都聽見了。

    “餓了,我想喫點東西。”我說,這事兒只能找她這位管家,我不太會做飯,更不會用廚房裏的那些現代化電器,好些我連見都沒見過。

    “好,請寧跟我來,想喫哪兒,我給您熱熱,或者現給你做也行。”

    “不用叫廚娘嗎?”我問。

    “她們都下班啦,只有我是常駐這裏的,我住一樓保姆房。”李總管笑道,好像之前跟我說過一次。

    “那麻煩你了。”

    我跟李大總管來到廚房,現做有點浪費,晚飯還剩下很多好菜呢,我隨便點了兩個,李總管繫上圍裙,在那兒忙碌,我坐在餐桌旁,看着她的身影,或者說身材,她的西裝,像是訂做的,很貼身,就顯得很欲。

    人靠衣裝馬靠鞍,狗帶鈴鐺跑得歡,我這都住上別墅了,是不是得捯飭、捯飭自己?

    “你這衣服在哪兒買的,是私人訂製麼?”我問。

    李大總管回頭看看我:“眼光可真準!是訂製的,我一閨蜜,是鐵領有名的服裝設計師,開了家服裝訂製工作室,寧要不要去訂一套西裝?”

    “不知道我穿西裝,是不是會顯得很幼稚。”我笑道,接過她遞來的長盤子,糖醋魚熱的過程中被她加了些番茄醬,熱好了,看上去和新的一樣。

    “行,明天我給她打個招呼,讓她來爲寧量尺。”

    “上門服務嗎?”我問。

    “別人或許請不動她,寧和碧瑤小姐的面子,她肯定要給的呀。”

    再說吧,我對西裝還是不太感冒,今天下午打籃球,差點廢了我那雙運動鞋,左腳前掌已經開線,明天得去買雙新的。

    簡單吃了頓夜宵,我去院子裏轉了轉,倪坤也沒睡,坐在她房間的陽臺椅子里正喝茶,衝我擺擺手,我也沒什麼事兒找她,沒上去,繞着別墅轉了兩圈,這裏其實很安全,附近住的人家不少,圍牆又都很矮,大家相互之間能看見,而且,家家都有攝像頭,如果敵人偷襲,絕對會暴露身影,留下蹤跡。

    散完步,我回到臥室,碧瑤這傢伙,挑了整個牀最鬆軟的中心位置,大字型躺着,把位置都給佔了,我推了推她,叫她給我讓點位置,碧瑤砸吧砸吧嘴,沒理我,我只好把她抱起來,放到旁邊去,自己鑽進被窩,剛躺好,碧瑤就又翻身過來,用腿把我壓住了,嘴裏含混地說着什麼,呃……好在她沒有更進一步的舉動,被她壓了一會兒,碧瑤可能覺得不舒服,轉了過去,我輕輕舒了口氣,慢慢睡着——不是怕再來一發,就很缺覺!

    次日早上醒來,元氣滿滿,早飯之後,我問倪坤今天的安排,她說沒有安排,因爲今晚就要去長白山,準備明天幫紫貂渡劫,今天再去拜訪其他人會很倉促。

    “幾點走?”我喝着牛奶問。

    “午飯後,下午兩點,上午我要去採購露營裝備,天氣預報說,今晚會有大雨。”

    “靈兒的渡劫時間,是明天幾點?”我又問朧月。

    “那得看天氣呀,估計得在拂曉,或者上午。”朧月說,肯定也看過天氣預報了,但未必是通過人類的渠道。

    也就是說,上午我有點時間,我看了看碧瑤,她秒懂:“陪我去逛街!”

    我又看向朧月,她一臉無所謂:“我幹什麼都行。”

    朧月相隨,碧瑤不會反對,因爲倪坤不在,我連個保鏢都沒有,有點危險。

    倪坤喫完飯,開着家裏的SUV去採購,李總管開轎車車,載着我和朧月、碧瑤去本地商業區溜達。

    東北地區的作息比西部要早一些,加上今天是週六,上午九點鐘,商業區已經很熱鬧了,碧瑤今天對朧月出奇地好,給她買着買那,我和李大總管就負責在後面拎東西,主要是衣服、鞋、包包,還有珠寶。

    經過一家運動商城,這纔到我的領域,買了好些衣服和新鞋,碧瑤還特意買了幾雙女籃球鞋,說以後要我叫她打籃球。

    逛了大概一個小時,剛好逛到了倪坤昨晚說的那傢俬人訂製服裝店,女店長的長相,說實話很一般,不過氣質和身材卻是沒得挑,衣服更是得體,那是人家喫飯的傢伙,她給我們仨分別量尺,留下尺寸即可,至於做什麼樣式的服裝,她說不着急,讓我們進她的某寶網店,挑選好了再做決定。

    我就覺得現在電商已經發達到變態的地步了,隨便看看她的“曹小姐的店”,月度訂製銷量超過了一萬單——店鋪是她的門面,這位姓曹的小姐姐,還有兩家服裝工廠,和金先生他們靠房地產起家不同,曹小姐着屬於新興富豪羣體。

    告別曹小姐,繼續逛街,後面是因爲我和李大總管四手都拎滿了,碧瑤這才罷休。

    回到車裏,我問李大總管,一共花了多少錢,都是她刷的卡,李大總管風輕雲淡地說:“不多,才十二萬。”

    我不由得抽了抽嘴角,這尼瑪,頂我好幾年的生活費了!

    “怎麼啦,心疼了?”碧瑤上車,回頭問,一扭頭,她又看見一家錶店,“來來,我給你買個表!”

    “買表幹啥,有手機了。”我說,剛纔新買的,我沒省份證,用的李大總管的身份辦的卡。

    “嘖,男人得有塊好表,你看我爸,勞力溼、江詩丹墩一大堆呢!”

    我被她生拉硬拽進了錶店,店門上有個大皇冠,原來這就是大名鼎鼎的勞力士,碧瑤讓我隨便挑,說他家表雖然流行,但都不怎麼貴的,聽得賣表的小姐姐直撇嘴,可能以爲我們在裝比。

    我不太懂,隨便選了一個,二十多萬的,金光閃閃,碧瑤卻說大金錶太土了,年輕人得戴鋼表,給我選了個十萬零五千的鋼表,轉手又刷了五十多萬,買下另外兩隻白金的,給我做備用表,碧瑤刷錢好不眨眼的平靜態度,把賣表的小姐姐嚇夠嗆,想讓我們辦VIP會員,碧瑤理都不理她,買完就走。

    “哎哎,先生,贈品您拿一下!”店員追了過來,給我一個小禮盒。

    我打開看,是一頂很精緻、戴刺繡的棒球帽,很好看。

    只不過顏色上,有點別緻,和他們店的主基調一致,綠色的……

    回到家,倪坤已經回來,採購了一大後備箱的東西,喫過午飯,小憩了一會兒我們乘車上路,不過這回因爲是冒雨進山,雖然碧瑤想去,我也沒讓她去,上次是撿着了,她纔沒生大病,山裏的氣候環境變化多端,太危險了。

    倪坤開車,載着我和碧瑤上路,但這次沒有走上回我和碧瑤走的路(因爲當時我只知道那一條路),上了高速,直接向東,朝一個叫四道白河的地方走,倪坤說從這裏進山,到棒槌嶺的路程更短。

    下午四點多,到了四道白河,是個小縣城,在縣城喫晚飯的時候,天空開始密佈烏雲,雲越壓越低,跟隨着夜幕一同降臨,將整個天空籠罩的陰森可怖。

    但還沒有下雨,雲層厚而緊,欲垂,像是一直在憋着,準備晚上放大招。

    “好久沒見過這麼詭異的天氣了。”倪坤打開了天窗,又趕緊合上了。

    “百年不遇的好機會啊,”朧月靠在車窗邊笑道,“靈兒的命可真好。”

    說完,朧月瞅瞅我,我笑笑,沒吱聲,主要是,心裏有點害怕,萬一自己被雷劈了可咋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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