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曉得,您這樣一大早把奴婢叫來問話,不就是不想同小公子生嫌隙嘛,奴婢怎麼可能壞您的事。”
楚修宜頷首,拿過旁邊的一個錦盒遞給青梅:“你幫我把這個交給他。”
“王爺您怎麼不自己送過去上次您去看了小公子,小公子高興了好幾天。可見他是願意見您的呢。”青梅接過錦盒,小心的拿在手上,試圖勸說。
楚修宜搖搖頭,拒絕了青梅的提議:“暫時還是不去了。鐵鷹被我派去了嶺西,最近王府的守備會鬆懈。若是附近混入旁人的探子,見我總往他那兒去,難免生疑。當日我爲了保全王府,對付家見死不救,害了付家上下多少人命。若是付晚身份暴露,我之前做的一切,就都沒有意義了。”
楚修宜這話說的毫無感情,青梅卻在一旁聽的心疼。明明楚修宜神色如常,她卻不知道怎的從中聽出了痛徹心扉的無可奈何。青梅有些不忍心,突然覺得自己和那些人一樣,都是吸着楚修宜血的妖精。他們在用這種各樣的理由,逼迫着這個少年成長,逼他成爲自己最討厭的那種人。
就好像這次付家的事一樣。楚修宜明明是最善良的人,卻被他們逼得不得不冷眼旁觀。可是到最後,受到譴責的只有楚修宜。
思及此,青梅用她一貫的輕快語氣道:“奴婢曉得其中的利害了。王爺放心,奴婢一定將這東西好好地轉交給小公子。”
“嗯,這些日子,儘量照顧他一些吧。等我處理完手上的事,安排他去校場。男孩子家,不會點功夫總是不行,既然跟了我,斷沒有白養着的道理。”楚修宜道。
青梅應下就拿着東西回去了,也沒覺得楚修宜這話說的有什麼不妥。襄王府上不養閒人,這點,府上的所有人都知道。上到替楚修宜打理事物出謀劃策的柳書彥、季景雲,下到打掃院子的幾位老人,甚至那位已到古稀之年,只能陪楚修宜下下棋的商伯,能留在襄王府的人,沒有誰不是在地獄裏滾過一遭的,付晚的遭遇也算不得多特別。只不過,大約這結果是楚修宜袖手旁觀造成的,他心裏多少覺得對付莞香有些虧欠,才格外關照了些。
只不過,人總得學會自己走路。楚修宜一直信奉着,人無論經歷過什麼,有什麼讓人同情的過去,都必須要依靠着自己的力量站起來。楚修宜不想做誰的靠山,他也自知護不了誰許久。他自己就深處泥潭,還指望着能護着誰一塵不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