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杏林間,有一個粉牆黛瓦的小院子,這種建築在孟都並不常見。孟都偏北,而這種院子多見於江南。不過點綴在在銀杏林中,倒是多了幾分意趣。
只是,從來沒有人見過這院子有誰出入過,雖然也有人爲此好奇過,可畢竟不是自己的事,疑惑過後也就罷了,也沒有誰真的過去敲敲門一探究竟。
然而,這並不是一座空院子,這院裏是住着人的。
“祭司,小五傳過話來,我們可以動手了。”正房內,一個帶着青面獠牙面具的人對着屏風後的人恭恭敬敬的彙報。
半晌,屏風後傳出頗爲悅耳的女聲:“既然這樣,那邊不要再拖着了。馬上入秋,這林子裏又要涌入大批蟲子了,我們早點做完事,早點回去。”
面具人聽到對方這麼說,語氣瞬間冷了下來:“祭司,您若是覺得煩,卑職將那些蟲子清除就好,您不必離開。”
“別這麼說,阿爾,你的話太粗魯了。”女人輕斥道。
“卑職只是覺得您每年這樣長途跋涉過於辛苦,沒有別的意思。”面具人的語氣軟下來,甚至還帶上了委屈。
屏障後的女人輕笑出聲,似乎很愉悅:“不用擔心了,阿爾,如果今天晚上的行動順利,我今後就都不用回來了。還有一天的時間,你可以考慮是要繼續留在這裏,還是跟我回去。”
終於來了。
佟嶼立刻來了精神。按照他們之前約定好的,佟嶼將一顆石子打入了楚修宜的書房。楚修宜敲了敲桌子作爲迴應,佟嶼繼續躺回樹枝上假寐。
腳步聲漸漸近了,佟嶼努力剋制住身體裏沸騰的血液,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維持與自己平時一般無二的呼吸和心跳。
有人走近佟嶼,在他附近的樹枝上稍微站了一會兒,並沒有發現異常,便跳了下去。佟嶼微微側頭去看,看到樹下站着兩個人,正在用手語交談着什麼。不一會兒,佟嶼聽到了楚修宜書房的窗戶發出了微微的響聲,再去看,樹下已經沒人了,而書房的窗戶上映出三道影子。
“來了。”書房內,楚修宜正坐在桌前臨摹畫作。聽到窗戶的響聲,他連頭也沒有擡,只是用他一貫清冷的聲音和來人打了招呼。
聽到這聲毫不慌張的招呼聲,來人明顯愣住了,過了好一會兒,那人才用有些乾澀的聲音問:“你猜到我要來”
“自然,你們不是提前打好招呼了嗎”楚修宜指了指左肩,嗤笑一聲,“還給我送了這樣一份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