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納蘭渃深知自己很難接觸季家。季家做的都是掉腦袋的生意,平時謹慎得很,甚少拋頭露面。別說她一個南陵人,還是沒有什麼靠山的南陵人,即便是大孟的嶺西,很很少有人知道季家人究竟都有誰,季家的家主究竟長什麼樣子。
但是,納蘭渃聽說,嶺西的富商柳家與季家交情不淺,這倒是一個可行的突破口。於是,就有了納蘭渃以假通關文牒誆騙守城士兵,與柳忻城見面的事。
當時的納蘭渃並沒有隱瞞自己的身份,只是隱瞞了自己的目的。她說自己是受到南陵王族爭儲風波的牽連,不得已逃到了這裏。她又說自己不求別的,只求能夠有個安身立命的地方,能夠活下去。
當時的納蘭渃還不到十七歲,她自小喫的不好,個子也沒長起來,看上去可憐兮兮的。雖說大孟的女子大多十六歲就出嫁了,可納蘭渃看上去卻還像個孩子。柳忻城是個實實在在的軍中漢子,見納蘭渃哭的可憐,就想到了自己的兄弟。柳家是經商的人家,家境殷實,倒是不差這麼一張嘴。而且柳家在嶺西也是大家族,家大勢大,留下納蘭渃也不怕惹什麼麻煩。柳忻城帶着納蘭渃去找了自家兄弟,也就是柳潭的父親,柳家家主柳忻域。
納蘭渃將柳忻域的心思猜到了七八分,她心中輕蔑的笑了一聲,面上依舊是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沒有,只是易容時爲了方便,剪短了些。”
“放下來,我看看。”
之後,納蘭渃就被留了下來。只是讓納蘭渃意外的是,柳忻域並沒有收她做小妾,而是讓她在自己的兒子柳潭的院子裏,做了打掃院子的丫頭。
這些粗活兒,雖說納蘭渃已經許多年沒有做過了,可並不算生疏,只用了不到半天,也適應了。她喫得苦,也足夠能忍,既然柳家收留了她,她就老老實實的給柳家做事,毫無怨言。
當然,安排她做這些,柳忻域也別有目的。柳忻域的長子柳潭到了說親的年紀,他們家現在正爲這事發愁。他不想讓兒子娶嬌滴滴的世家女,而普通人家的孩子又缺了幾分沉穩和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