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嘰嗷——”
“嘶嘶!”
“沙沙!”
“嘰嗷——!!!”
……
倉舒舒是在大兔子憤怒又激昂的叫聲中醒過來的。
剛醒過來,倉舒舒望着眼前無邊的黑暗,迷迷糊糊的眨了眨眼,好半天沒反應過來自己身處何方。
現在還不到倉舒舒以往起牀的點,他有點沒睡醒。
倉舒舒迷茫的看着眼前的黑暗,兩隻沉重的眼皮合了合,剛準備迷迷糊糊的再次睡過去,只聽一陣混亂的“咚咚聲”夾雜着大兔子憤怒的吼聲響徹耳邊——
“嘰嗷!”
倉舒舒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徹底清醒過來。
對了,他是聽見大兔子的叫聲才醒過來的,不能再睡。
倉舒舒豎着兩隻小耳朵,警惕的聽着洞穴外面傳來的聲音。
這個時候,應該是太陽即將冒頭之前,狂暴的風沙已經停下來了。
不遠處的沙丘上,大兔子“咚咚咚”的腳步聲顯得尤爲明顯。
除此之外,倉舒舒還憑藉着妖精敏銳的聽覺,敏感的從衆多雜亂的聲音中分辨出了一絲絲令鼠毛骨悚然的聲音——
“嘶嘶!”
“沙沙”
做了幾百年的鼠,倉舒舒不可能連自己死對頭的聲音都聽不出來。
畢竟,那些傢伙每到春暖花開,萬物復甦之後就會從深眠中醒過來,然後千方百計的找到他們這些可憐的小倉鼠,再一隻一隻吞喫下腹。
是蛇!
外面居然有蛇過來了!
倉舒舒被嚇得渾身的毛都要炸起來了,恨不得地下能立時開個大洞,讓他一頭鑽進去好好躲避一下。
然而現實根本容不得倉舒舒逃避。
因爲,那種“嘶嘶”的吐舌音越來越近了,也就是說,外面那蛇已經朝他的洞穴這邊過來了。
雖然大兔子的腳步聲也隨之而來,但萬一大兔子攔不住對方,那他這隻戰五渣的小倉鼠可就慘了。
所以,必須不能坐以待斃。
倉舒舒炸着毛,手忙腳亂的從小被子裏鑽出來,然後就邁着小短腿,噠噠噠的跑着開始收拾自己洞穴裏的東西。
小毯子、小被子、小桌板……
還好倉舒舒平時不喜歡將東西都擺在洞穴裏,所以收拾東西倒是沒花費倉舒舒多少時間。
可事實上,這些東西對於倉舒舒來說,收回頰囊空間也只是一瞬間的事,輕鬆的不得了。
麻煩的是,花盆裏種着的轉靈草和生靈花是沒法收入頰囊空間的。
他們倉鼠精的頰囊空間裏時間是相對靜止的,面積大,保鮮功德也不錯,但壞就壞在,他們的頰囊空間不能放活物。
除了種子之外,別的有生命的生物不管是植物還是動物,放進去都會在短時間內窒息或者枯萎。
所以,倉舒舒必須帶着轉靈草和生靈花一起跑路。
這可把倉舒舒給難倒了。
本來這兩個大花盆就又重又大,倉舒舒平時推着他們進出洞穴都是慢吞吞又小心翼翼的,現在想要帶着它們跑路何其艱難!
但不管再怎麼難,倉舒舒都不可能放棄這兩株靈植。
要是沒了這兩株靈植,他以後鐵定得餓死。
畢竟就算小陰魚能給他提供食物,那又能提供多久呢!
就算是有個一萬立方的空間,那遲早有一天也得被他給喫空啊!
所以說,轉靈草和生靈花纔是一切事務的關鍵,重要程度幾乎可以跟自己的生命媲美了。
所以倉舒舒絕對不可能放棄它們。
趁着頭頂上的蛇還沒突破大兔子的防線,倉舒舒趕緊噠噠噠跑到小板車前面,然後拉起扶手,鼓着小毛臉一使勁兒,拉着小板車和小板車上的兩盆靈植就往洞外跑。
現在這情況,只有先跑出洞穴再躲天敵了。
不然要是被蛇堵在洞穴裏,那他可就真的死定了。
就算是他有隱身技能也得死。
畢竟兩盆靈植就是他的命啊!
倉舒舒炸着毛,一邊狂奔,一邊在心裏哆哆嗦嗦的飆淚。
天鴨!他一隻戰五渣的倉鼠精,今天居然要直面大蛇的威脅了!
嗚嗚嗚!太害怕了!
還有在洞外面攔截敵人的大兔子,也不知道它怎麼樣了。
那可是蛇啊,就連兔子都能吞的蛇。
倉舒舒真怕自己逃出洞穴的時候當頭撞上大兔子被蛇吞掉的場景。
一想到自己唯一的土著朋友很可能要葬身蛇口,倉舒舒就忍不住再次加快了腳步。
雖然他也很害怕,但大兔子是他的朋友,關鍵時刻,他還是能用妖氣給大兔子結個防護罩試試看的。
即使防護罩很可能擋不住這裏的蛇,但也聊勝於無。
除此之外,倉舒舒也沒別的辦法可以幫大兔子了。
畢竟他只是一隻戰五渣的倉鼠精,都怪他之前修煉太鹹魚了,嗚嗚嗚!
早知道有穿越荒星的這一天,他當時一定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每天都兢兢業業,好好修煉,當一隻叱吒荒星的魔王鼠。
然而,現實沒有早知道,倉舒舒現在只配逃命。
好不容易逃到洞口,外面大兔子和敵人纏鬥的聲音已經越來越響亮了。
倉舒舒拉着小板車,抖着圓圓短短的小耳朵,撅着屁|股探頭探腦的朝洞外看了一眼。
只見漆黑的夜幕之下,離他不遠處的沙丘上,一個高壯龐大的黑影正蹦蹦跳跳的在跟幾條粗壯的長條影子纏鬥。
因爲光線太暗,星星又不多,倉舒舒只能依稀看到幾個模糊的影子,以及四雙紅彤彤,呆滯暴戾的燈籠眼。
其中一雙又大又圓的是屬於大兔子的,這個倉舒舒能認出來,但剩餘的三雙……
倉舒舒渾身的毛毛一炸,倒吸了一口冷氣!
嘰!天鴨!外面居然一口氣來了三條蛇!!!
一條蛇就夠他受的了,這一來居然還來三條。
倉舒舒被嚇得渾身僵硬,險些都快動不了了,滿腦子只剩下一個念頭:我完了我完了,鼠今天肯定要交代在這裏了!
真沒想到,他倉舒舒當鼠當了幾百年,最後還是沒能逃過葬身蛇腹的命運。
倉舒舒望着不遠處那跟大兔子纏鬥在一起的三雙燈籠眼,突然間悲從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