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

    皇帝不說話了。

    因爲此時,太后目光無比堅定,甚至是驕傲。

    “皇兒,恰恰相反。”

    “十年前,十九未有甚牽掛,他可以無所顧忌。”

    “如今,他有牽掛之人了,他不會再如十年前那般,置自己於險境。”

    “哀家相信十九。”

    皇帝離開了慈吾宮。

    他走在長長的青石板鋪就的道路上,腳步緩慢。

    而皇帝面上,是從未有過的凝重。

    那丫頭,當真是夜繆,也就罷了。

    可,那丫頭,如若不是呢?

    皇帝腳步一瞬停下,他看着前方宮門,“即刻找尋東無上師。”

    “是。”

    ……

    黎洲城。

    覃王府,書房。

    帝久晉站在仿真地圖前,看仿真地圖上的各個山脈,山谷,村莊。

    遼源人要皇嬸,他不可能給,那就只能開打。

    現下遼源不動手,他們亦不動手,不代表後面大家都不動手。

    尤其帝久晉最痛恨遼源人這種虛僞的面孔。

    一個野心勃勃,從不安分的國怎可因一女子退兵。

    即便他們當真因此退兵,亦不是長遠。

    帝久晉可以肯定,如若他們答允了遼源人,把皇嬸給他們,過後,遼源人也會舉行對付帝臨。

    到那時,他們將又是一場惡戰。

    不僅失了皇嬸,還因此讓皇叔和父皇的兄弟情產生裂痕。

    這決然是得不償失。

    所以,他們要打,趁此次,一舉把遼源打敗,讓他們不敢再侵犯帝臨。

    黎洲城裏,百姓熱鬧,一片議論之聲。

    這議論聲,可把這兩日關於帝聿,商涼玥,斯見,藍臨幾人不能說,一直憋着的傳言給壓了下去。

    百姓們爭相說着南迦之事。

    關於南泠楓,關於泯州兵士中毒之事。

    那麼大的事,不可能傳不到這邊。

    “這麼多兵士皆中毒?”

    “聽聞是如此,這南迦真真狠毒啊。”

    “呵,他們和遼源就是一丘之貉。”

    “太可恨,太可恨了!”

    “……”

    “哎,這樣下去,泯州是不是危難了?”

    “危難?你這說的是什麼話?”

    “不是泯州有二十萬兵力嗎?這倒了十萬,不還有十萬?”

    “是如此,可是南迦不還有毒嗎?如若他們繼續給那未倒下的帝臨兵士下毒,該如何?”

    “這……”

    “現下泯州那邊,可未有兵力調去,如若這二十萬兵士倒下,泯州怕一下便被南迦給佔領了。”

    “畢竟,泯州一直未有甚厲害的人在那守着。”

    “如若是王爺,咱們也就不必這般擔憂了。”

    “……”

    天香酒樓,廂房。

    帝聿坐在書案前,手中拿着一張信紙,暗衛跪在下面,頭低着。

    外面一片喧囂吵雜聲,這裏面,卻安靜的異常。

    帝聿看着信紙上的內容,眸中墨色無邊。

    “大公主昏睡不醒,送至迦南殿,其他中毒之人,陸續而去。”

    “南迦朝中大亂,百姓恐慌,現南迦朝中成兩派。”

    “一派支持南迦在此時攻打泯州,一派反對南迦攻打泯州,勸其與我帝臨握手言和。”

    “兩派吵的不可開交,南迦帝不知該如何。”

    “兩方僵持着。”

    “而我帝臨中毒兵士,現已服下王爺送來之藥,暫保住性命。”

    “但此毒,棘手無比,紅閆翻閱南迦巫蠱古籍,猜測此毒應是與南迦巫蠱之術有關。”

    “毒不好解。”

    “紅閆已按王爺吩咐,派人送一名中毒兵士至王爺處,不日便可到。”

    “岷州,王爺暫可一切放心。”

    帝聿放下信紙,他拿起狼毫,筆尖落在空白的信紙上。

    “南泠楓,不可醒。”

    暗室。

    商涼玥在縫製衣袍。

    因爲越縫製,越熟悉,她手上動作是越發快了。

    喜歡做一件事,這件事再累再苦,都不覺得幸苦。

    相反的,還興致滿滿。

    商涼玥現下便興致滿滿。

    而暗室裏,同樣興致滿滿的還有白白小東西,自個兒玩的要多開心就多開心。

    萬紫千紅看着白白玩,看的也是興致滿滿。

    一主二寵,心情都極美麗。

    一晃,一日過去,商涼玥不知外面如何。

    帝聿也不與她說。

    倒是這兩日,帝聿都作息正常了。

    晚上回來陪她用晚膳,晚膳過後,便與她下下棋,抑或是看看書,兩人膩歪着。

    第二日,帝聿一早便去忙,留下商涼玥一人在暗室。

    這般,五日後。

    午時末。

    商涼玥從書案上站起來,手中拿着一件白色的衣袍,臉上的笑,從嘴角,眼裏漫開。

    “喵~”

    小東西一瞬跳到商涼玥面前,也就是商涼玥拿着的衣袍下。

    它鑽在衣袍裏,長長的衣袍完全把它給擋住,只留下它四隻白白的爪子。

    商涼玥看見下小東西跑到衣袍下,趕忙把衣袍拿起來,“白白,可莫要動!”

    那剛舉起爪子的小東西僵住。

    小小的身子保持着立着的姿勢,前爪抓着,捧在一起,似要鞠躬。

    它看着商涼玥,眼睛睜的大大的,很疑惑。

    不能動麼?

    商涼玥未看小東西,她擔心小東西把她這做了有小半月的衣袍給弄壞了,趕忙把衣袍捲起來,仔細檢查衣袍下襬,看有沒有被小東西扯到。

    這真的是她花了大功夫,大力氣做的。

    不能弄壞了。

    小東西看商涼玥緊張的模樣,乖乖的,保持着這立着‘鞠躬’的模樣,不動。

    等着商涼玥出聲,它才動。

    商涼玥翻來覆去的檢查了一番,未有問題。

    她鬆了口氣,把衣袍抱懷裏,寶貝的說:“白白,這衣袍你可不能碰,知曉嗎?”

    商涼玥終於出聲,小東西身子一下站到地上,望着她,尾巴搖動,“喵~”

    不碰不碰~

    主子說不碰,它便不碰~

    商涼玥看它乖巧的模樣,彎脣,彎身摸小東西小腦袋,“晚上我做好喫的,犒勞你們。”

    “喵!”

    好喫的!

    小東西精神抖擻,小腦袋一下立起來。

    眼睛都亮了一個度。

    “乖乖的,我忙完就去做。”

    “喵!”

    必須乖,絕對乖!

    小東西飛快蹲到商涼玥腳邊,一副,主子去哪,它便去哪的模樣。

    商涼玥笑了。

    她走出書案,把衣袍撐到衣架上,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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