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涼玥看着斯見，眼睛不動，臉上的笑也不變。
她整個人似被人點血，保持着動也不動的姿勢。
商涼玥不出聲，斯見亦不出聲，兩人似都不存在了，只有這如平常的草木。
“十四王子這般聰明絕頂，我要如何才能相信十四王子不是騙我？”
突然，商涼玥出聲，前一刻的極靜消失無蹤。
“畢竟任何一女子也不會相信一女子能抵一帝臨。”
商涼玥嘴角帶笑，眼裏也恢復了剛剛的笑。
那麼自在，那麼淡定。
“小王說什麼夜姑娘怕是都不會信，夜姑娘若不說一法子，看小王能否做到。”
“如若小王能做到，夜姑娘可否隨小王回遼源？”
商涼玥眼睛極快的動了下，笑意盎然，“好啊，只要十四王子答應我說的法子，並且做到，我便與十四王子去遼源。”
商涼玥無比輕鬆的說，臉上身上未有半點異樣，相反的，她極爲愉悅。
似乎這是一件她極喜歡的事。
“好，夜姑娘請說。”
斯見看着商涼玥，目光半點都未從商涼玥臉上移開，他清楚的看見商涼玥眼裏的神色。
那樣的直接，那樣的極有目的。
“十四王子讓我刺一劍，我便與十四王子回遼源，如何？”
“……”
斯見未出聲了。
商涼玥笑，“十四王子只要站在那不動，讓我刺一劍，我便相信十四王子。”
“……”
四周再次寂靜，一點聲息都未有。
商涼玥看着斯見，無比期待他的回答。
刺一劍，可是要命的。
命沒了，還怎麼回遼源？
然而……
“好。”
“小王答允夜姑娘，但夜姑娘也定要說話算話。”
斯見語聲與平時稍有不同，似乎是音量大了。
這音量一大，聽着就極不一樣，好似他勝券在握。
商涼玥一下笑眯了眼，“十四王子當真願意我刺你一劍？”
“小王願意。”
“不動？”
“不動？”
“好。”
十四王子這般有誠心，那我便不再猶豫了。“
商涼玥說着，往斯見走去。
兩人之間隔着不短的距離，對於未有武功的人來說，要走幾十步，但對於有武功的人來說，也就一瞬。
而現下，無論是對未有武功的商涼玥還是對有武功的斯見，這個距離都不短。
兩個互不信任的人做出的承諾，沒有誰會信。
這個距離，是開始，也可能是結束。
腳步落在草木上，發出細微的聲音。
但這聲音落在此刻安靜的密林裏，竟然聽着極爲大聲。
斯見看着商涼玥走過來，一步步，他未有動作。
商涼玥看着斯見，走過去，亦未有動作。
兩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目光半點都未移開。
四周剛剛細微吹着的風，停了。
商涼玥停在斯見三步外，她笑着說：“十四王子，我要動手了，你可再想想？”
“小王心意已決，夜姑娘動手吧。”
“……”
商涼玥不說話了，她看着斯見，這人眼裏是一片陰雲，這片陰雲蓋住了他眼裏的真實神色，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商涼玥手落在腰間的彎刀上，她握住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