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捲過,夜色變得暗淡,戰場的餘韻在揮散,那是染了死去兵士寂寥的鮮血。

    白尤和暗衛跪在地上,他們沒有出聲,亦沒有擡頭,他們沉浸在這片黎明前的黑夜中,靜息着。

    帝聿看着商涼玥,他眸裏交織涌動的赤紅墨色平穩,那落在商涼玥手腕脈搏的指腹收回,伸進懷裏。

    一方潔白的手帕落在他掌心,他拿着手帕,輕柔的落在商涼玥染血的嘴脣,下巴,輕輕擦拭。

    血味瀰漫,濃郁又很快變淡。

    商涼玥脣上的血被擦掉,之前的受傷痕跡一點都不存在。

    這一刻,她看着似真的睡着了。

    帝聿把染滿鮮血的手帕放進懷裏,他低頭,輕吻商涼玥眉心,眼眸閉上。

    風輕柔的吹,草木沙沙作響。

    一切靜涼。

    帝聿睜開眼睛,指腹落在商涼玥的額發上,輕柔的給她理好,然後抱起她。

    “回黎洲城。”

    “是!”

    “接紅倪淡靈來黎洲城。”

    白尤頓了下,抱拳,“是。”

    黎洲城外,城門大打開,帝久覃穿着一身鎧甲騎在馬背上,看着對面的人。

    灰色大氅,灰色衣袍,這樣的裝束,除了斯見,沒有別的人會這般。

    他身後是僅剩不多的遼源兵士,但即便如此,斯見臉上依舊未有什麼失落,憤怒,不甘。

    他的情緒,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似乎這場仗,他一點都在乎。

    不過,細看的話,斯見眼底還是有神色變化。

    尤其他氣色,未有之前好。

    帝久覃沒有說話,他也未有笑臉,儘管他們帝臨贏了,他依舊無法笑。

    死了太多兵士,那些死去的兵士都是他們黎洲的百姓,帝臨的百姓。

    這樣的勝利,是踏着這些百姓的屍首插上勝利的旗幟,殘酷無情。

    他笑不出來。

    “踏踏踏!”

    整齊的腳步聲從前方傳來,帝久覃心裏一緊,看過去。

    斯見也難得的轉身看去。

    這一刻,他眼中有了微弱的變化。

    離弋騎着戰馬,帶着後面的藍月兵士走來。

    他面上未有勝利的喜悅,身後的藍月兵士亦是。

    他們勝了,但他們依舊穩。

    斯見看着離弋,嘴角勾了下,轉身。

    帝久覃看見了離弋,他心情微微激動。

    他知曉藍月幫他們,但他未看見藍月兵士,現下他看見了。

    他震撼。

    帝久覃很快想到什麼,看四周。

    皇叔在何處?

    這樣的時候,帝聿不可能不在。

    帝久覃未看見帝聿,他擔憂起來,皇叔未出現難道是受了傷?

    離弋帶着兵士來到遼源兵士後方,他擡頭,身後的兵士停下。

    帝久覃看着離弋,“離將軍。”

    離弋擡手抱拳,“覃王殿下,戰神讓我等進城。”

    帝久覃頷首,他對後面的人擡手,後面站着的帝臨兵士瞬間讓開一條道,離弋帶着藍月兵士進去。

    斯見看着,在離弋經過他旁邊的時候,出聲了,“怎的不見戰神?”

    離弋看向斯見,“我等奉命進城,不過問戰神行蹤。”

    “哦?”

    離弋未有多說,帶着兵士進城。

    藍月兵士十萬,那一仗後,並未損傷多少。

    所以這兵士極其多。

    斯見看着這些兵士,視線轉到帝久覃身上,“難道覃王殿下不好奇戰神行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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