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本王未回來前,不得讓任何人靠近院落。”

    “……”

    藍臨站在那,不知曉該說什麼了。

    帝臨戰神這不是怕他傷害夜姑娘,而是根本就不相信他。

    或者說,此時帝臨戰神不信任何靠近夜姑娘之人。

    前院,院落。

    帝久覃站在院落裏,吩咐侍衛做好戰後之事。

    仗結束了,但還有許多事要做。

    侍衛一個個下去,終於不再有人來,院落安靜了。

    帝久覃看着前方大門,這突然的安靜讓他的心也空了。

    他的腦子短暫的空白,然後,一股極強的情緒從他心底涌出。

    帝久覃的心猛烈的疼起來。

    她不在了。

    斯見讓人殺了她,他怒,他恨,他憤,可這些情緒都無法消抵他心中的痛。

    怎會這樣,怎會……

    帝久覃低頭,手指蜷緊,手上的筋脈盡數凸起。

    好恨,好想殺了斯見。

    突然,帝久覃身子僵住,他低垂着的頭擡起,看向他旁側。

    之前還空無一人的地方此時站着一人,他身上未穿着盔甲了,是一身的黑色衣袍,常服。

    帝聿的常服。

    可此時,這樣的一身常服在他身上宛如喪服。

    帝久覃看着帝聿,怔了。

    皇叔。

    他以爲,他會不再見到皇叔,至少在這短暫的時間裏。

    帝聿看着帝久覃,他是冷漠的,是那種在沙場長年累月裹挾的兵戈鐵馬中的冷冽,殺氣,鮮血。

    他是戰場上的王,是將士裏的主宰。

    此時,他站在帝久覃前方,他身上還有未退的血腥味,殺氣,以及戰場中的草木,沙土氣息,這些氣息纏繞着他,包裹着他,讓他更是沒有溫度。

    這是戰場上的無情,是殺伐的寒冷。

    可是,在這些無數讓人害怕的氣息中,藏着的是極大的沉痛,脆弱。

    而這些情緒,不會有人知曉。

    “黎洲一戰,損傷慘重,即日起,死去兵士家眷好生安頓。”

    帝久覃回神,擡手躬身,“是。”

    “遼源兵士退居南明山,由我軍看守。”

    “藍月兵士好生安頓,做好我帝臨待客之禮。”

    “是。”

    “破損之地,房屋,即刻命人修復,退居黎洲之後百姓遷回,儘快恢復黎洲繁榮。”

    “是。”

    “南伽有暗中潛藏之人,萬事小心,有任何異樣,稟明本王。”

    “是。”

    “晉兒傷勢漸好,待離將軍隨本王進皇城,與本王一同前往皇城。”

    帝久覃聽到這,擡頭。

    皇叔要回皇城?

    對,這是理應的。

    遼源降,黎洲之戰結束,嶼南關外的戰也跟着停。

    皇叔不必再待在黎洲,更不必去嶼南關。

    而南伽那邊,他剛剛也得到消息,南伽降了。

    未有遼源,南伽便是未有翅膀的鳥兒,飛不了。

    可是,他以爲皇叔會留在黎洲城。

    因爲,她在黎洲城。

    “本王離開黎洲後,後續之事,你自行定奪。”

    帝聿說罷,轉身離開。

    帝久覃出聲,“皇叔!”

    帝聿停下腳步,他沒有轉身。

    帝久覃看着帝聿的背影,這身形依舊如以往,挺拔不倒,堅不可摧,可他看着,心卻更疼了。

    “皇叔,夜……她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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