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聿拿起酒樽,對太后說:“這段時日讓母后憂心了。”

    太后搖頭,眼裏是疼惜,“無事,你現下能安然的坐在此和母后說話,用膳,母后已開心了。”

    皇帝說:“母后放心,此番戰事了,短時日裏,東擎大陸不會有戰亂。”

    “在此間時間裏,十九便留在皇城,多陪陪母后,與母后多說說話。”

    皇帝看帝聿,臉上是笑。

    太后點頭,笑容慈祥,“好。”

    幾人用膳,說的都是一些家常話,並未談論國事,氣氛極好。

    待午膳結束,辛嬤嬤讓人把午膳撤了,送上茶水點心來。

    皇帝說:“十九,戰事已然結束,你的終身大事是否要考慮了?”

    說此話時皇帝臉上對笑並未退,就如兄長操心弟弟的終身大事般。

    可太后臉上的笑一瞬沒了。

    而她目光,落在帝聿臉上。

    如若昨晚十九未與她說那丫頭受傷之事,今日她亦會同皇帝一般這樣問。

    帝聿拿着茶杯,眼眸看着茶杯裏的茶水,聽見皇帝的話,他並未有甚神色變化。

    他放下茶杯,眼簾擡起,看着皇帝,“皇兄,藍兒受傷,我暫無法娶她。”

    皇帝臉色變了,“受傷?怎回事?”

    這是皇帝萬萬未想到的,他神色極爲嚴肅。

    太后心裏也緊了,心情無比沉重。

    十九並未與她說那丫頭是如何受傷,她想知曉。

    更想知曉那丫頭現下如何。

    四周氣息沉靜,剛剛的和樂突然就沒了。

    帝聿短暫的未有說話,皇帝和太后看着他,心中都極爲緊張。

    帝聿說:“爲我而傷。”

    簡短的四個字,含着許多曲折,卻恰恰概括一切。

    她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他。

    本來,她如果跟着藍臨回藍月,她不會受傷,不會身死。

    是他,他強行把她留了下來。

    帝聿身上的涼意擴散,他整個人好似一瞬變了。

    變得薄涼。

    比之以往,更是無心無情。

    皇帝眸色沉肅,未再出聲。

    他知曉張魚是那丫頭,亦知曉那丫頭在黎洲做的事,但他不知曉那丫頭竟受了傷。

    而且看十九這模樣,那傷不輕。

    太后的心一瞬揪緊,就好似自己的女兒受傷一般。

    爲十九。

    那孩子,怎的……這般傻。

    “現下可好些?”

    “可需皇兄做點什麼?”

    皇帝看着帝聿,嗓音沉重。

    那丫頭是個好丫頭,配十九足夠。

    帝聿起身,撩起衣襬,單膝跪地,他擡手,低頭,“她身受重傷,筋脈盡斷,心脈受損,唯有一口氣在,臣弟懇請皇兄准許臣弟去藍月。”

    “她現下唯有藍月的一味藥纔可保命。”

    太后身子搖晃,辛嬤嬤趕忙扶住太后,擔憂出聲,“太后?”

    聽見辛嬤嬤這一聲,皇帝立時看太后。

    太后臉色完全變了,剛剛的血色這一刻一點未有。

    她扶着頭,似暈眩。

    皇帝神色緊了,當即起身,“母后!”

    他扶住太后,對林公公說:“快傳太醫!”

    “是!”

    林公公快速離開,太后擡手,睜開眼睛,“母后無事。”

    說完,太后看向帝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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