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心中的怒火一瞬燒起來,可比怒火更多的是自責。

    她早該察覺儒兒對那丫頭的心思,在一開始,她就不該讓儒兒監國。

    要說錯,那都是她的錯。

    “你即這般說,那一切都是哀家的錯。”

    “哀家不讓十九這般爲帝臨,就讓他做個閒散王爺,也就不會有今日了。”

    辛嬤嬤聽見這話,當即看太后,太后眼中浮起淚光,這淚光裏夾雜着憤怒,自責,愧疚。

    這些神色讓太后第一次在帝華儒面前失態。

    辛嬤嬤扶住太后,輕聲,“太后。”

    莫要再說下去了。

    太后聽見辛嬤嬤的話,壓下心中的情緒,說:“儒兒,哀家做了決定,一切罪責都是哀家。”

    “你做好你的事便可。”

    “帝臨,不可亂!”

    帝華儒如何看不見太后眼中神色,他低頭,眼裏神色變化,“是!”

    “儒兒絕不讓帝臨亂!”

    帝華儒離開了慈吾宮,太后亦回了慈吾宮正殿。

    可她剛走進去,身體便搖晃。

    辛嬤嬤大驚,“太后!”

    太后抓緊她的手,說:“扶我坐會。”

    “是。”

    帝華儒回到御書房,此時,他面對太后時的自責,愧疚全部消失。

    他面上盡是嘲諷,冰涼。

    “皇叔未有動靜?”

    青禾躬身回答,“是的,殿下。”

    “呵。”

    “還真是爲了帝臨,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青禾神色頓了頓,想說什麼,終究沒有說。

    太子殿下這般,似乎不再是曾經他所熟悉的太子殿下了。

    聿王府。

    齊歲快步進書房,“王爺,太后暈倒了!”

    白尤在給帝聿彙報外面皇城的情況,聽見這句話,一瞬看向他。

    帝聿眼眸視線亦落在齊歲面上,他眼眸縮了下。

    慈吾宮。

    辛嬤嬤不敢讓人知曉太后暈倒了,只得讓暗衛去請帝聿來,讓帝聿看看太后如何。

    不過半個時辰,帝聿來到慈吾宮。

    辛嬤嬤看見他,當即屈膝,“王爺。”

    帝聿擡手,大步來到牀前。

    一根細線纏上太后手腕,不過幾息,幾根銀針落在太后手上。

    逐漸的,太后醒來。

    “十九……”

    太后眼睛半睜,看着帝聿。

    她腦子還不甚清醒。

    帝聿說:“辛嬤嬤,勞煩給母后泡一杯安神茶來。”

    “是。”

    辛嬤嬤趕緊去泡茶,給太后喝了,太后終於清醒了。

    她看着帝聿,再看四周,終於反應過來,是帝聿來了。

    頓時,太后面上覆滿痛苦之色,“十九,母后……母后……”

    帝聿出聲,“母后無需自責。”

    太后搖頭,“不,哀家愧對你。”

    “此生都愧對你。”

    太后眼淚落下,她面上的褶子,更見蒼老。

    帝聿看着這樣的太后,說:“辛嬤嬤,我與母后說會話。”

    辛嬤嬤此時也是眼含淚水,聽見帝聿的話,屈膝,“奴婢告退。”

    寢殿門合上。

    太后看着帝聿,說:“十九,母后不知曉那丫頭醒來,哀家該如何和她解釋,哀家……”

    “兒臣要娶的人,除了藍兒,不會有旁人。”

    “……”

    太后聲音止住了,她神色亦是愣住。

    但未過多久,她面上痛苦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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