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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兄但說無妨。”

    這神色,這表情,當真是一個局外人。

    皇帝無奈搖頭,“那皇兄也就直說了。”

    “嗯。”

    “你的醫術皇兄是知曉的,而戚丞相昨日親自去請你替戚小姐診治,此事皇兄也是知曉的,而皇兄原本以爲你診治了戚瀾婼後,戚瀾婼很快便會好,未曾想戚瀾婼一直昏迷,戚丞相也在今晨早早的來找皇兄,說取消婚約。”

    “而戚丞相給皇兄的說法是戚小姐身子弱,怕是配不上儒兒,日後子嗣難強。”

    說完,皇帝看着帝聿,一雙銳利的眼裏倒是染了一絲笑。

    “你倒是好好告訴皇兄,從你手上診治過的人都是好的,爲何這戚小姐卻是昏迷不醒”

    帝聿對上皇帝帶笑的眼睛,漆黑的鳳眸依舊沒有一點情緒波動。

    “皇兄,臣弟只治身,不治心。”

    皇帝一愣。

    只治身,不治心,難道戚瀾婼是心上有病

    可

    不對。

    此心非彼心。

    十九的意思不是戚瀾婼心上有病,而是心裏有病。

    皇帝臉色沉了。

    “怎的說”

    帝聿沒再看着皇帝,而是看着前方虛空,嗓音低沉,淡漠。

    “納徵前,戚小姐從未有病,可在皇兄下旨定下納徵之日時,戚小姐病了,且越病越嚴重。”

    “戚丞相很快遍尋名醫,但不論是哪個郎中,都尋不出緣由,戚丞相無可奈何,兩次尋到臣弟府上,懇切請求。”

    “臣弟去了丞相府,替戚小姐診脈,但戚小姐的脈象雖弱卻無甚大毛病,只是”

    帝聿說到這停頓了,看着前方虛空的黑眸也轉過來,看着皇帝,繼續說:“只是久病未治。”

    皇帝臉色變了。

    久病未治。

    這人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才能久病未治

    除了治病不吃藥,還能是何緣由

    而十九說戚瀾婼在納徵前身子都是好好的,定下納徵之日後便生病了。

    他仔細一想,果真如此。

    這麼彎彎繞繞的一理,皇帝心下已然明瞭。

    這戚瀾婼是不願意嫁給儒兒

    但是,爲何

    皇帝臉色陰沉了,腦中思緒極快的動。

    而帝聿在說完剛剛的話後繼續說:“昨日臣弟替戚小姐診脈後便離開了,但離開時戚小姐一定要與臣弟說話。”

    皇帝神色一頓,皺眉,“與你說話”

    皇帝鬧鐘極快的劃過什麼,但不等他抓住,那思緒便不見了。

    而帝聿在他問了後便回答,“是,戚小姐一定要與臣弟說話,戚丞相與大學士都來求臣弟,讓臣弟聽一下戚小姐說的話。”

    “一閨閣女子,且是未來太子妃要與臣弟單獨說話,臣弟自然不願,但戚丞相一再相求,臣弟應允了,然後在丞相府的前廳裏聽戚小姐說。”

    帝聿說到此,再次停住。

    而皇帝臉色沉凝了。

    傳言戚瀾婼賢淑溫良,性子極好,他也是見過戚瀾婼的。

    未曾想戚瀾婼是這般不顧禮義廉恥的人。

    皇帝心中憤怒。

    他有一種被欺騙的感覺。

    但很快,他問,“她與你說什麼”

    到這一刻,皇帝對戚瀾婼已然未有半點好感。

    如若不是她是戚丞相的孫女,他會大怒。

    “戚小姐之前見本王與一男子走在一起,戚小姐便拿此事威脅臣弟,讓臣弟娶她爲王妃,否則便損害臣弟的名聲,讓遼源趁虛而入。”

    啪

    “放肆”

    皇帝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整個人都因爲氣憤而站了起來。

    站在後面的林公公都被皇帝這一拍桌子給嚇到了,趕緊跪在地上。

    倒是帝聿,臉上一點被嚇到的神色都未有,一雙眸也是如常的沒有波瀾。

    就好似這些話昨日他沒聽過一樣。

    好似他未有因此而發火一樣。

    皇帝背過手,在大殿裏來來回回的走,步子很快。

    臉色更是陰沉的嚇人。

    一個小小閨閣女子,竟有這般歹毒心思。

    他當真是想不到

    帝聿起身,擡手伸直,微微躬身,“皇兄莫怒,臣弟已然派人看着戚瀾婼。”

    皇帝聽見帝聿的話,依舊怒火升騰,且火氣更大。

    “戚丞相三朝元老,一心爲國,怎會有此等子孫”

    他把戚丞相的孫女嫁與儒兒,便是讓儒兒日後繼承皇位後戚丞相能好好輔佐儒兒。

    戚丞相學生衆多,朝堂有許多戚丞相的學生。

    只要戚丞相站在儒兒這邊,那朝堂便也就穩了。

    但他未想到這戚瀾婼是此等心思歹毒之人,如若她成爲皇后,那他帝臨還能安穩

    皇帝氣的胸口起伏,好一會才稍稍把怒火壓下。

    “十九,此事丞相可知”

    此事他不能怒,他得從長計議。

    帝聿知皇帝已然理智,說:“臣弟未告知戚丞相,到如今,只與皇兄說了。”

    “好”

    “不過”

    帝聿一停頓,皇帝心中一緊,眼睛銳利的看着他,“不過什麼”

    “此事臣弟只說與皇兄,但戚小姐有沒有告知丞相,臣弟便不得而知了。”

    皇帝臉色沉凝,說:“皇兄知曉了,你且退下吧。”

    “是,皇兄。”

    帝聿擡手,躬身,然後轉身離開。

    很快御書房便只剩下皇帝和林公公。

    不過林公公依舊跪在地上,臉埋在地上,不敢動。

    皇上今日可是大怒了,他是完全不敢說話。

    皇帝的確怒。

    之前他怎麼想都想不通,十九的話瞬間就讓他明白了。

    這女子愛慕男子,不是什麼可恥的事。

    但若因爲愛慕而狠了心思,這便不同了。

    尤其戚瀾婼竟然想着讓遼源人的鐵騎踏入他帝臨,這已然不是一般的不同。

    是極爲不同

    皇帝是極爲的他憤怒,痛恨

    偏偏戚瀾婼是戚丞相的孫女。

    唯一的一個孫女,他不能草率的動。

    皇帝面色沉思起來,御書房裏的氣息變得冷凝,讓人害怕。

    而帝聿離開御書房,齊歲便極快的過來,“爺,剛剛皇后那邊來人說王妃身子不適。”

    帝聿臉色瞬沉,周遭的空氣瞬間降至冰點。

    前一刻還無波無瀾的人此刻就因爲這麼一句話變了臉。

    當真是讓人想不到。

    帝聿看着齊歲,鳳眸裏盡是涼薄。

    他說。

    作者題外話: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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