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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起在馬車裏紅倪姐姐說的話。

    “我們夫人那可是帝臨,不,全東擎大陸最好的人,你碰到我們家夫人,那可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我們夫人不僅善良,還對下人特別好,一點都不打罵我們,現下夫人救了你,你以後的日子也會好過了。”

    “你若不信,你跟着我們,一兩日你便會發現。”

    “”

    不過一兩日,就今日他也就發現了。

    哪裏有主子做飯的,有下人在,自然是下人做飯,可這裏卻是主子做飯,且主子做的飯下人還一起喫。

    他哪裏有見過這樣的,他聽都未聽過。

    但事實就是如此。

    “松子,來。”

    淡靈把一碗熱氣騰騰的湯放他手上。

    也不知曉這是什麼湯,聞着就是香,讓你控制不住的吞嚥口水。

    松子未多想,接過湯便喝了。

    他從小到大從未喫過這般好喫的,昨日吃了,今日又吃了,感覺似夢般,一點都不真實。

    商涼玥做的這個是蛇湯,蛇湯營養好,尤其消腫止痛,很適合松子。

    她讓人特意去捉的。

    當然,大家喫都好,對大家的身子都好。

    不過她不止做了這一個菜,還做了紅燒肉飯,這肉是昨日打的野豬,今日她做了滿滿的一大鍋,肉多飯也多。

    最後都吃了個光。

    但商涼玥不意外,男子喫的都多,尤其是出力的,一個暗衛,一個芻巾,他們每日趕馬車,保護她們,很幸苦。

    還有一個松子,他從未喫過這般好喫的東西,加上家裏貧窮,怎麼都喫不飽,現下有好喫的自然喫的不少。

    帝聿倒還好,喫的不多不少,和他平常的飯量差不多。

    不過他具體多少飯量商涼玥也不是很清楚,因爲他喂她,商涼玥也讓他喫,兩人便在一起喫。

    所以她和他的飯量是加在一起的。

    但不管帝聿多少飯量,看着他喫自己做的飯菜,看着自己做的飯菜最後喫的是一點不剩,她還是很開心的。

    很有成就感。

    幾人吃了飯,湯也喝完了,暗衛和紅倪淡靈收拾。

    收拾好了後,淡靈和紅倪給松子熬藥。

    她開藥的時候開的是十天的量。

    她算過了,十天差不多夠了,剩下的到時候到了城鎮了再去買。

    所以現下每天晚上兩人都會熬藥。

    藥香很快蓋過飯菜香,帝聿攬着商涼玥起身,去馬車。

    寺廟裏沒法睡,馬車睡更好。

    不過在兩人要走出寺廟的時候,一直未說話的松子開口了。

    “夫人。”

    商涼玥停下腳步。

    松子看着站在門口披着藍色大氅的人,跪下,“多謝夫人救命之恩。”

    松子頭磕在地上。

    商涼玥轉身,看着那跪在地上的人。

    他身上已然換上了乾淨的衣裳,臉上也不再是髒兮兮的,但他臉上有道傷口,這傷口是沿着眉心到左臉,不淺。

    她又讓紅倪和淡靈給他上藥,後面不會留疤。

    但現下這傷口在這張臉上,尤其那一雙眼睛,堅定毅然,瞧着有些兇,讓人害怕。

    這孩子身體裏有一股勁兒。

    這勁兒用的好,不錯。

    松子繼續說:“我想好了,我不回去了,我跟着夫人,報答夫人的救命之恩。”

    商涼玥睫毛眨了下,等着松子繼續說下去。

    他不可能說了這句話後便不說了。

    果真,在短暫的停頓後,松子繼續說:“我想跟着那位大哥習武,我想保護夫人,報答夫人的救命之恩,也想報仇”

    他指着芻巾,無比堅決。

    商涼玥臉上浮起笑,這笑在火光的映襯下無比溫柔,似海棠花悠悠的開,隨風輕輕的吹。

    她看向帝聿,“夫君,讓芻巾教這孩子習武可以嗎”

    芻巾是他的人,不是她的。

    帝聿垂眸看她,攬着她腰的手收了收,“你做主。”

    意思便是說,她想如何安排便如何安排。

    往深了說就是她是芻巾的主子,她不必問他,她有權利支配芻巾。

    商涼玥眼睛動了下,臉上的笑更大了,“嗯。”

    “那等你身子好了,便由芻巾教你習武。”商涼玥看着松子說。

    松子頭重重磕在地上,很大一聲。

    “謝夫人”

    商涼玥想到什麼,說:“從今日起,你便叫黑翼。”

    黑色的翅膀。

    她在這孩子身上看見了黑色的翅膀,如雄鷹一般,終有一日會翱翔於天。

    雨下了整整兩日才停歇,而這兩日的雨下來,整個帝臨都冷了。

    皇城也不例外。

    雅苑,商涼玥的臥房。

    一抹白色身影坐在椅子裏,看着這屋裏的擺設,這裏的一切。

    這抹白色身影不是別人,正是大皇子帝久覃。

    他已然不是第一日坐在這裏了,隨着他甦醒,好轉,他便讓人去沁河打撈,看能否把商涼玥的屍首給打撈起來。

    可怎麼可能打撈的起來,玥兒從哪裏掉下去的,掉在什麼地方他完全不知曉,恰好當時船在的位置是沁河河中,水極深,沒有人知曉沁河有多深,他如何打撈的起來。

    但未打撈起來也是好事,他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只要他一日未見到玥兒的屍首他便不相信她沒了。

    她還活在這個世上,一定還活着。

    於是,他每日來雅苑,來她曾經住的地方。

    在父皇昭告外面玥兒意外落水而亡後,秦玉柔便操辦了玥兒的喪事,而雅苑也封了。

    但他買了下來,強行把雅苑買下來,如今這雅苑已屬於他。

    可這裏屬於他了,玥兒卻沒了。

    他每日來這,總想着她能出現在雅苑,但每日帶着希望來,每日帶着失望走。

    他再也看不見她。

    帝久覃閉眼,心刺痛。

    “王爺。”

    隨從進來,在他面前躬身。

    帝久覃睜開眼睛,眼裏的痛苦還在。

    他看着隨從,眼睛裏是微不可見的紅血絲。

    這紅血絲存了多日,到這幾日才漸漸消下。

    隨從躬着身子說:“皇上召您進宮。”

    進宮

    帝久覃看向外面,眸子細微的動。

    半個時辰後,馬車停在皇宮,帝久覃下馬車,直接去了御書房。

    “父皇。”

    他躬身行禮。

    皇帝看着他,月白衣衫下是清瘦的身子,一張臉上比往常瘦削了。

    皇帝說。

    作者題外話: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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