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桌上的奏摺,筆墨全部跟着彈了起來。
帝華儒厲眼看着青禾,“出去”
青禾被剛剛那拍的一巴掌給震的顫了下。
但現下,聽見帝華儒的話,青禾未有害怕。
非但未有害怕,他還一下跪在地上,說:“殿下,屬下知曉您不願意,可您忍了這般久,就請再忍一日”
轟
書案翻了,上面的東西全部砸到青禾身上,甚至書案撞到他身上,他跟着倒地。
兩邊站着的奴僕被嚇到了,全部跪下。
“殿下息怒”
帝華儒看着跪在地上的人,眼中盡是猩紅。
“滾都給孤滾”
奴僕們都嚇死了,現下聽見帝華儒的話,一個個也不管那般多了,起身拔腿就跑。
很快,書案安靜,只剩下帝華儒,摔在地上的青禾,以及散落在地上的喜服。
帝華儒看着那紅色的喜服,只覺刺眼至極。
忍
對,他一直在忍,他亦覺得他能忍。
可當看見這些他曾期盼無比如今卻無比厭惡的東西,當想到明日他該娶的人不是自己的意中人,他便怒,便恨
他想玥兒做他的太子妃,想玥兒做他的皇后
可這一切都被人佔了,他亦無法再給她了。
永遠都無法
爲什麼爲什麼要這般對他
他不過就是想與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爲何就般艱難
帝華儒再也控制不住,來到那喜服面前,一腳踩上去。
青禾看見了,顧不得身上的傷,跑過去,一把抱住帝華儒,“殿下”
他知曉殿下心中不樂意。
之前都還好好的,今日突然便這般,剛開始他不明白,但現下他大概有些明白了。
有些東西,不到時候,什麼都好說,可一旦到了那時候,什麼也就爆發出來了。
殿下無法再忍。
“殿下,屬下知曉您心中難,可您忍了這般久,就再忍一日,一日可好”
就明日一日,過了明日,一切也就如平常。
而這喜服,不能壞。
只有一身。
壞了便麻煩了。
帝華儒被青禾死死抱住,他如何動彈都動彈不得。
到最後,他呵呵笑了起來。
“忍,我也以爲我能忍,可”
無法。
他不想忍。
不想忍了
青禾感覺到帝華儒逐漸冷靜下來,說:“殿下,屬下也希望九小姐在,希望明日能嫁給您的是九小姐,可”
“可九小姐已然不在,殿下便,莫要再想了。”
他從小跟着殿下,無比清楚殿下的心。
殿下喜歡九小姐,心中想娶的就是九小姐。
可有何辦法,九小姐不再,一切都是虛妄。
“不在”
帝華儒踉蹌,眼中都是悲涼。
是啊,他的玥兒不在了,他想都無用。
無用
皇宮,慈吾宮。
偏殿。
商涼玥睡的迷迷糊糊醒來。
她口渴,坐起來,眯着眼睛看四周,腦子還不甚清醒。
不過,在看見這熟悉又陌生的牀幔後,商涼玥腦子清醒了。
她抓頭髮,看旁邊。
未有帝聿的人,看來是去忙了。
現下,越到後面,他便越忙。
商涼玥下牀,來到桌前,倒了杯茶,咕嚕咕嚕的喝了一杯。
她揉了揉有些發暈的腦袋,來到房門外,打開門。
不知曉是何時辰了,她得看看這天。
外面宮女站着,看見她出來,立時屈膝,“夜姑娘。”
商涼玥擡手,看院子裏的陽光。
這陽光未有之前的烈了,她估摸着時間不早了。
“什麼時辰了”
“申時兩刻了。”
申時兩刻,四點這樣。
她竟睡了這般久
“王爺何時走的”
“未時兩刻。”
未時兩刻,兩點左右,那王爺送她回來並未待多久。
現下王爺還未回來,看來很忙。
商涼玥轉身進殿,整理了下自己,去慈吾宮。
不知曉太后她老人家睡醒沒有。
不過,商涼玥還未到正殿,便看見過來的宮女。
宮女看見她,屈膝,“夜姑娘。”
“免禮。”
宮女站直身子,頭低着,說:“太后讓奴婢來看看您有沒有醒,醒了後,讓您過去喝解酒湯。”
商涼玥臉上浮起笑,“好。”
原來太后已然醒了。
兩人過去。
而此刻,正殿裏。
幾個宮女手中拿着托盤,托盤裏放着衣裙,繡鞋,羅襪,以及女子發上戴的珠釵。
太后站在宮女面前,看這些東西。
“太后,夜姑娘來了。”
宮女進來,屈膝。
太后立時看過去。
商涼玥走過來,屈膝,“太后。”
太后看着她,呵呵的笑,“來,丫頭,看看這些。”
“是。”
商涼玥走過去,太后握住她的手,指着托盤上的東西,說:“你瞧瞧,可喜歡”
商涼玥已然看見這些東西了,聽見太后的話,她眼中更是微動,裏面亮光劃過。
“這是給我明日穿的”
她可不傻,這些東西一看便是特意準備的。
而太后問她可喜歡,那便說明這些東西是給她的。
太后捏了捏她的手,笑意滿滿,“對,哀家特意命人給你準備的。”
丫頭是儒兒的皇嬸,雖說身份還未擺開,但她知曉,便怎麼都不能怠慢了。
商涼玥小臉上浮起笑,“讓太后費心了。”
“呵呵,快,瞧瞧,可歡喜。”
“嗯”
商涼玥在托盤面前仔細看起來。
明日是帝華儒的大婚,自然的,這衣裙不可能是素色,顏色都是明麗的。
不過,未有紅色那般亮。
怎麼都不能搶了新娘的風頭不是
商涼玥仔細看這衣裙,有好幾層,裏面是白色,外面是粉紫,一層層,顏色特別的鮮,特別的嫩。
尤其,這衣裙上繡着櫻花。
一朵朵,栩栩如生。
好看。
着實好看。
商涼玥看繡鞋,羅襪,珠釵,一樣樣看過去,眼中的光如星子一般,一閃一閃的。
這些東西都是經過好手藝做出來的,從這刺繡便看得出來。
更遑論這料子都是雲錦。
太后真的是費心了。
商涼玥看向太后,屈膝,“太后,我很喜歡,謝謝太后。”
“謝甚”
“這丫頭,這是哀家該做的。”
太后扶起她,輕拍她的手,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