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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聞九小姐落水那日是與覃王在一起,且就在這沁河。”

    南泠楓看着船下的河水,悠悠出聲。

    細聽,她聲音裏似乎都帶着笑。

    確然,現下船就停在沁河,河中央。

    而現下所在的地方,恰恰好的正是當初一切發生變故的地方。

    帝久覃此時就看着下面細微流淌的河水,眼中神色被垂下來的眼簾給擋住。

    他比南泠楓更清楚這裏是何處,這裏曾經發生過什麼。

    甚至現下回想,曾經的一切都歷歷在目。

    帝久覃負於身前的手,保持着半握的姿勢,動也不動。

    似乎,他的手,早已僵硬。

    南泠楓未聽見帝久覃的話,轉眸,看向帝久覃。

    帝久覃面上是冰涼,但也就是這冰涼,清楚的告訴南泠楓,帝久覃在想什麼。

    南泠楓勾脣,“覃王殿下是想到了九小姐”

    “大公主莫不是在明知故問”

    這話如若是讓帝久晉說出來,定然是讓人聽着覺得他是在生氣,但這話是帝久覃說出來。

    他的語氣裏未有一點生氣,相反的,極平靜。

    似乎他的情緒半點未受影響。

    “呵呵,泠也就是感慨罷了。”

    “覃王殿下對九小姐一往情深,奈何九小姐就這般香消玉殞,委實讓人可惜。”

    終於,一直垂眸的人終於擡了起來,看着前方,“可惜”

    “難道大公主不知曉此事是何人所爲”

    這聲音,冷了。

    南泠楓,“聽聞是覃王殿下與九小姐一同遊湖,九小姐不慎跌落水中,落水而亡。”

    一瞬間,四周氣息靜寂,似所有的聲音都離二人遠去。

    南泠楓彎脣,視線落在帝久覃臉上,“不過,我還聽聞,似乎事情不是這般。”

    這一刻,帝久覃轉過視線,看着南泠楓。

    他目光不動,眼中情緒卻深濃。

    南泠楓看着這片深濃,“我聽聞,那日,九小姐與覃王殿下,不是意外,而是遇刺。”

    帝久覃那僵硬的手指動了動,說:“大公主還真是,明知故問。”

    事情具體如何,南泠楓無比清楚,但南泠楓卻裝作不知道的模樣,委實讓人痛恨。

    “倒不是明知故問,而是此事着實未想到,我便讓人去查了查,才知曉還有那另一說法。”

    “現下看覃王這模樣,看來那日覃王殿下與九小姐確然是遇刺。”

    不是意外。

    帝久覃脣合上,不再出聲。

    一個人要演戲,你是如何都無法把她拉出來的。

    帝久覃不再看南泠楓,他轉過視線,再次看向這沁河緩慢流淌的河水。

    南泠楓見帝久覃這模樣,似知曉帝久覃在想甚,似又不知曉。

    她轉過視線,如同帝久覃一般,看着這看不到底的河水,“覃王殿下莫多想,泠今日邀覃王殿下同遊,不是故意讓覃王殿下想及傷心之事,而是泠感念覃王殿下一片癡心,想要幫助覃王殿下。”

    “不需要。”

    南泠楓臉上的笑如藤蔓,爬上她的臉,“覃王殿下倒也無需急着拒絕,且聽泠且說說,再回答也不遲。”

    “”

    帝久覃不再說話了。

    不過,他眼眸依舊未看南泠楓,也不知曉是默認了,還是未聽。

    南泠楓卻知曉,帝久覃這是想聽的意思。

    因爲,如若你拒絕,直接走便是,還留在此做甚

    “之前,太子殿下大婚,我南伽送了無上之寶,尤其是那蟲子,極爲珍貴。”

    “但泠知曉,這蟲子在我們南伽是寶物,在帝臨,不見得是。”

    “帝臨不會用。”

    “”

    帝久覃未說話,他看着河水的眸子,一點未動。

    但南泠楓的話,他一字不漏的聽進了耳裏。

    確然,那蟲子父皇不會用,亦不會把那蟲子給別人。

    那於帝臨來說,不是寶物,而是禍害。

    南泠楓未聽見帝久覃出聲,她我不急,聲音停頓了會便語速不疾不徐的說:“我們南伽還有一個寶物。”

    “招魂。”

    河面有風,自然而然的吹,春日裏,一切復甦,春意濃濃。

    帝久覃聽見這話,手指極快的動了下。

    招魂

    南泠楓感覺到帝久覃氣息的變化,看向帝久覃,眼裏都是笑,“在我們南伽有一個傳說。”

    “傳言人死後,魂魄會歸於離恨天,然後根據人生前的一切來評判,是去往天上,還是去往地下,乃至十八層煉獄。”

    “而在這些人中,有三種人不同,一種是落水而亡之人,一種是莫名而去之人,一種是,病弱而去之人。”

    “這三種人死後魂魄都將留在身子裏,無法離去。”

    “亦或是,即便離開身子,亦無法去到離恨天。”

    “比如說”

    南泠楓聲音停頓,然後她清楚的看見帝久覃的神色變化。

    很微弱,但她就是看見了。

    南泠楓臉上的笑深了。

    她繼續說:“比如說那落水而亡之人,她的魂魄會一直在水裏蕩,永遠都離不開那一片水域。”

    “就如,九小姐。”

    帝久覃眼眸一瞬看着南泠楓,眼中神色風雨一般劃過。

    這樣的帝久覃,他眼中神色反倒讓人看不透。

    不過,南泠楓不需要看透,她只需要把她想說的都說完,一切便都能解決。

    “照我們南伽的話來說,九小姐未死,她還可以活。”

    “就看有沒有人,想她活。”

    帝久覃手指動,逐漸的,指節往裏蜷。

    他轉過頭,看向前方,眼中無盡神色被壓下,“大公主以爲我會信。”

    “信不信由覃王殿下決定,泠只是心疼覃王殿下一番癡心,不想讓覃王殿下這般下去罷了。”

    “”

    帝久覃未在說話,他看着前方,整個人似凝固,動也不動。

    而南泠楓也不再說話,但她臉上的笑,就如這春風,非常的舒服。

    氣氛安靜了,河面被風吹的,盪開一圈圈漣漪。

    聿王府。

    齊歲聽着暗衛的彙報,眉頭皺的緊緊的,“菖逍真是這般說”

    “確然如此。”

    “現下皇城已然傳遍。”

    齊歲心裏一跳一跳的,他轉身,走到書案後,拿起毛筆飛快在紙上寫着什麼。

    而當他把信寫好,交給暗衛,又一暗衛進來,說。

    作者題外話:昨天的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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