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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涼玥也聽見了。

    她手上動作停頓,然後轉身,看着朝她走來的人。

    帝聿。

    帝聿亦看着她,眼神深深,似含了無數情意。

    這樣的眼神,自從他在船上找到商涼玥後,便是這般。

    “可收拾妥帖”

    “嗯。”

    商涼玥看向蹲在地上,瞪着帝聿的白白,“白白。”

    聽見她的聲音,小東西嗖的轉頭,小臉瞬間乖巧,“喵”

    尾巴搖起來。

    “到包袱裏來,我們要上路了。”

    小東西眼睛瞬亮,一下跳到了包袱裏。

    萬紫千紅也乖乖爬進去。

    商涼玥把包袱繫好,便要背到身上,旁邊一隻骨節分明的手伸過來,握住她的包袱,“我來。”

    包袱裏的白白和萬紫千紅瞬間伸出腦袋,瞪着帝聿。

    商涼玥,“不用了。”

    她把包袱拿過,背到身上。

    帝聿的手頓在那,他手指屈了屈,收回來,把一個東西遞到商涼玥面前。

    “前路艱險,莫要受傷。”

    商涼玥看着帝聿手上的東西,小賤。

    她神色頓了下,接過小賤,“謝謝。”

    他不把小賤給她,她都忘了。

    商涼玥把小賤放懷裏,走出暗室。

    帝聿看着她的身影,纖瘦,細巧,比之以往,她瘦了。

    但她的精神,極好。

    似乎,她永遠都倒不了。

    很好。

    藍兒,莫要倒,本王也不會讓你倒。

    密林深處,馬兒等在那。

    商涼玥和帝聿從暗道出來,翻身上馬。

    帝聿看着她,“這一路不會停,累了與我說。”

    “不必停。”

    不眠不休趕路,至多兩個日夜。

    她算過了。

    帝聿看着她眼睛,裏面暗光在動,他轉眸,看着前方夜色,眸中墨色一瞬冰冷。

    “駕”

    馬兒奔騰,馬蹄聲聲,轉瞬間,一隊人馬消失在密林。

    海面上,月光落下,清清幽幽。

    一龐然大物隱隱從海面浮出,那藍色的眼睛望着人馬離開的方向,久久,沉下海面。

    黎州。

    寅時。

    戰火連天,黑夜被點燃,城內城外皆是廝殺聲。

    遼源兵士拿着攀梯駕到黎州城的城牆,一個個不斷往上爬。

    而城牆上的帝臨兵士拿着石頭往爬上攀梯的遼源兵士砸去,抑或是用劍朝他們刺去。

    下面的遼源兵士拿着弓箭對城牆上的帝臨兵士射箭,城牆上的帝臨兵士亦拿着弓箭對下面的遼源兵士射箭。

    兩隊人馬你來我往,死傷無數。

    城門外,遼源人帶着戰車,大木頭來,一下下的撞擊城門。

    城門被撞的悶聲響。

    不過,無論他們如何撞都無法撞開。

    因爲城中百姓不斷拿着沙包過來,堆在城門口。

    你一袋,我一袋,很快沙包堆到了城門的一半,厚厚的。

    但即便如此,百姓也依舊未停。

    她們挖泥土的挖泥土,裝泥土的裝泥土,送泥土的送泥土,完全不停。

    王爺說了,遼源人的兵力比他們足,但再足也未有他們黎洲百姓多。

    他們黎洲百姓有二十萬人,黎洲城便有五萬。

    這五萬算上兵士六萬八,那也是十一二萬。

    只要他們團結一心,遼源是絕不可能佔領黎洲的。

    所以,爲了家,爲了國,這兩日他們不能停歇。

    帝久覃站在黎洲城裏,看着百姓來來往往,不斷的做着努力,他的心在震動。

    以兵力來說,黎洲趕不上遼源,但算上城中百姓,那定然是勝過遼源。

    當然,要拿百姓來戰勝遼源兵士不可能,只是這兩日,需要百姓的幫助。

    比如說,幫助救治受傷兵士,做飯給兵士喫,同時拿出家裏能打打殺殺的傢伙,給帝臨兵士。

    這一切的一切,都要靠百姓。

    有他們在,有大家的團結在,有那股士氣在,那麼,撐到明日,可。

    帝久覃看向城牆。

    有兵士不斷倒下,也有倒下的兵士從城牆上摔下來。

    當場斃命。

    這樣的場面已然不是第一次,剛開始百姓看了會害怕,會恐懼,甚至不敢上前。

    但現下,他們已然能平靜的看着這樣的一幕。

    只是,他們眼中還是會含淚。

    然後,憤怒越發的多,力氣越發的大,動作越發的快。

    每死一個帝臨兵士,對於他們來說便是激憤,他們不會氣餒,只會越發的向上。

    他們要爲這些死去的帝臨兵士報仇,要把遼源兵士阻隔在外,不讓他們侵犯他們的國土

    卯時,天明。

    一批百姓換下來,另一批百姓頂上去。

    那換下來的百姓直接坐到地上,汗水直流,不斷喘氣。

    老弱病殘趕忙拿起水,饅頭過來,給他們喫。

    一個個立刻接過水饅頭,狼吞虎嚥。

    他們喫飽了,直接便躺在地上睡了起來。

    帝久覃看着,對身後的隨侍說:“去拿衣袍來給他們披上。”

    “是。”

    隨侍離開,關平來。

    “王爺。”

    帝久覃看着他,“戰況如何。”

    “我軍傷亡兩萬,士氣不減。”

    兩萬,那便只有四萬八的將士可用。

    “徵兵有多少”

    “從昨日到今日,已有五千,現下已在校場訓練。”

    “好,城牆上換人,告訴將士們,不可有絲毫懈怠。”

    “是”

    關平離開,天邊露出一絲魚肚白,太陽緩緩從山底爬起。

    辰時,光芒萬丈。

    黎洲城外,屍首遍地,血染紅了黎洲城外的地面。

    太陽照在上面,紅的刺眼。

    遼源兵士還在猛攻,帝臨兵士還在死守。

    這場仗,不好打。

    於遼源來說,如此,於帝久覃來說,亦是。

    帝久覃回到王府,他攤開地圖,在地圖上看起來。

    齊遠侯已出兵,現下在來的路上,他知曉,齊遠侯這一路定是急趕。

    如若按照他的猜測來算的話,齊遠侯至多明日便可到。

    不會是夜晚,只會是白日。

    但他擔心齊遠侯在來的路上遇到什麼意外。

    到此時,帝久覃不覺得齊遠侯會平順無比的抵達黎洲。

    所以,爲了避免意外,他必須另行做打算。

    帝久覃視線在地圖上看,腦中想法不斷涌起。

    一炷香的功夫,他出聲,“來人”

    侍衛極快進來,躬身,“王爺”

    “把關平叫來。”

    “是”

    很快,關平過來。

    與此同時,還有一人

    作者題外話:第二章,後面還有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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