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眼睛完全不敢亂看。
主神將她的表現收入眼底,淡淡應了聲,輕望了周圍環境一眼,抿着花瓣似的脣瓣。
他當然知道碎片的感受。
生生分離之痛,失落記憶十餘年之苦。
他全都知道。
甚至在洛川隱去這枚碎片記憶之後,他第一次發怒,那股涌起的暴怒來得十分猝不及防,令他茫然無措,或者不僅僅是憤怒,還夾雜着其他的什麼。
於是他去找洛川。
最後還是選擇了放手。
洛瓷躺在牀上,無端地有些緊張,下意識地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快躺下啊。”
好似在邀請什麼。
主神溫順躺下,伸手攬住她,另一隻手環在她腰際。
她的腰很細,好像一隻手就能握住,於是輕輕伸手握住了她的腰際,身側的小人兒像是受到驚嚇似的,小身子微顫。
他只是輕輕握着,其餘的什麼也沒做,垂眸靜靜望着她的容顏,低頭在她脣邊落下一吻。
“睡吧。”指尖輕輕拂過她的睫毛,力度很輕,像是被天使親吻了眼睛一樣的溫柔。
大概是起了作用,洛瓷很快就睡着了。
主神睡眠很淺,她的小動作都能感知的一清二楚,即使是漆黑的夜,他依舊能看清她的模樣。
她像是沒有安全感似的,手腳都搭在他身上,纏得緊緊的。
是一隻孤單無所依的小幼崽,向她在世間唯一信賴的人汲取溫暖與慰藉。
他沒有半點不耐,只是浴袍鬆了許多,全身算是光果着,與她肌膚相貼。饒是他無情無慾千百萬年,在心愛的人面前,也不過是凡塵俗子,同樣會產生情動。
他不僅是神,他是她的愛人。
主神微微闔上眸,慢慢平緩呼吸,漸漸入眠。
*
晨時。
洛瓷還在睡夢中,迷迷糊糊覺得自己抱着什麼熱熱的東西,還很光滑,就是有些硬邦邦,還有什麼東西有點戳人。
她心裏想着是一塊會發熱的石頭嗎,除了有個地方比較扎人外都比較完美,如果能拿掉就好了。
主神完全不知道她小腦袋瓜在想什麼危險的事情,冰雪眸子染着一點欲.色,白皙如玉的臉上帶着些微潮紅,全身滾燙,偏偏某個纏人的小傢伙還亂蹭。
忽地脣邊溢出一聲悶哼,低沉又性感。
眸色愈發深濃,他握住她的手,嗓音低啞,“寶寶,你在做什麼?”
他的聲音傳入洛瓷的夢裏,慢慢喚醒了她的意識。
她察覺到手裏還握着什麼,下意識地捏了捏。
主神輕輕咬着脣,剋制着自己不發出惱人的聲音,臉上帶着不正常的薄紅,沁出了細密的汗。
他很緊張。
在腦海裏的那些都是碎片和她的記憶,而他自己全然沒有經歷過,茫然無措,只能選擇剋制。
洛瓷大腦空白了好半晌,才意識到什麼,她幾乎整個人都趴在碎片身上,微微擡頭就能看見他光果着上身,急急忙忙鬆開手,想要從他身上爬下來。
纏纏綿綿,難捨難分。
但這無異於飲鴆止渴。
身體內的火熱像鉤子般撩人心絃,完全無法紓解。
洛瓷像只小鴕鳥一樣溫順得不行。
主神慢慢鬆開她,漂亮瞳形靜靜望着,帶着居高臨下的勢壓,清冷絕美的面容染上情.欲的薄紅之色,有些異樣的誘人。
他聲音低啞惑人,“幫我。”
她暈乎乎地問,“怎、怎麼幫?”
他握着她的手觸碰到滾燙,又俯身不斷啄吻着她纖軟紅潤的脣,想要以此堵住無法抑制的些微喘息聲與悶哼聲。
清透冰凌的眸子泛着瀲灩水光,波光粼粼的,似是痛苦的歡愉。
許久後。
洛瓷小腦袋埋在他懷裏,完全不敢擡起頭見人似的,小手還有些發顫。
主神靜默半晌,漸漸平緩呼吸,隨意撈起浴袍披着,像抱小孩似的抱起她,在她發頂落下一個溼熱的吻,帶着她去了浴室,爲她細細清洗。
洛瓷完全不敢睜眼,不只是耳尖,小臉通紅一片。
她感受到睡裙被他牽動着,身後傳來有些沙啞性感的嗓音,“衣服髒了。”
她呆呆地迴應着,十分無措,“……哦。”
主神又抱着她回到牀上,慢條斯理地一點點褪去她的衣服,洛瓷連忙按住他的手,“我、我自己來!”
他鬆開手,爲她拿來衣物,主動背對着她。他也隨意拿了一套衣服,去了浴室換上。
出來後發現小傢伙窩在被窩裏,換下的衣服丟在一邊,他彎腰撿起,去了浴室默默清洗。
等到洗完晾好後,小傢伙依舊悶在被子裏。
主神冷淡漂亮的眸子落在那團拱起的小山上,邁步慢慢走近,俯身抱起,嗓音輕緩,“不要悶着被子。”
然而裏面的小傢伙一動不動,他有耐心地一點點掀開被子,安撫她,最後看見了依舊滿臉通紅的小傢伙,將她擁入懷裏,修長手指輕撫她的脊背。
他又親吻了一下她的脣,脣瓣相貼,流連於脣邊。
“該下樓喫飯了。”
洛瓷聲音小小地應道,推了推他,“我自己來。”
她以前從來沒用手幫碎片解決過。
是另一種直面。
當然會不知所措。
*
餐桌上,南母明顯看到二人氣氛不對。
洛瓷幾乎是埋頭喫着早餐,隱隱能看到耳尖紅紅的。
再看自己兒子神情冷冷淡淡的,但目光卻始終落在瓷瓷身上。
偶爾兒子問一句,瓷瓷都是小聲迴應,如果不仔細聽還聽不見。
一向話少的兒子比未來兒媳婦話多了起來。
處處透着關心。
她還哪裏不明白。
臉上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餐桌上衆人神色各異,洛瓷喫完早餐又溜回牀上窩着了。
主神眸光清淺,也跟着坐在牀上,一隻長腿微微曲起,左手輕搭在她發頂,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