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這是無法斬斷的紐帶，鎖住了他，他希望也能鎖住她。
君珩又往她懷裏靠了靠，十分依戀似的，幼圓澄澈的眸子緊緊盯着她，溼漉漉的，雙手將她攬得更緊，很沒安全感的樣子。
柔弱又信賴。
這副模樣極大地激發了洛瓷心中某種奇奇怪怪的保護欲。
女友力……咳，現在應該是男友力MAX。
一瞬間有些無言。
直到殿外傳來了徐錦川的聲音，她一臉嚴肅，強調道，“我們不能露餡兒！”
不然該怎麼解釋。
君珩乖順地點頭，聲音也軟軟的，“好。”
洛瓷順手揉了揉他的頭髮，實際上等於自己擼自己腦袋。
嗯……頭髮上翹起了幾根呆毛，可愛無害又呆萌。
其實以前碎片好像也有這樣可愛的時候，當時特意扮成女孩子來接近她，還和那個位面的妹妹爭寵，穿着蓬蓬裙還掛着一隻垂耳兔，誰不喜歡啊。
她拿起一旁準備好的衣物，一點點穿上，正在整理外袍時，寬大的衣袖被一道輕輕的力道拉着，力道很小，怯怯的不敢用力，但又有些執拗地讓自己知曉它的存在。
於是漆黑狹長眸子望向他，睫毛微翹，以眼神詢問。
君珩微低着腦袋，聲音小小的，耳尖也染上了緋紅之色，“我之前的衣服是你幫忙換的嗎？”
其實他知道是她換的。
畢竟沒人敢亂碰他，即使他昏迷不醒，但威名尚在。
但他知道和她承認是兩碼事。
他隱約記得她還給自己擦洗了好多遍身體。
全身上下都被她看光了好幾遍。
洛瓷點頭承認。
“那……你要負責哦。”
聲音格外軟綿。
君珩咬着脣，擡起溼漉漉的眸子望着她，“你都把我看光了。”
就當做他是她的人了。
洛瓷眨了眨眼，莫名覺得碎片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不過他們已經經歷那麼多事了，沒猶豫，直接點頭，“好。”
君珩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一陣咕咕叫響起，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他乖軟道，“我們先用膳。”
眼神流露出幾分抱歉，他又沒有愛惜身體了，害得她肚子餓。
可他實在是太高興了，高興到不想鬆開她的手，也不想喊人吵醒她，只是一直陪在她旁邊，以至於忘了飢餓感。
不過以後不會了。
徐錦川在殿外很不爽，神色滿滿的不虞，明明裏面就有動靜，結果一直都不傳膳，到底是在皇宮，面子上的禮儀他還是得做的，所以沒有直接進去。
他想，一定是君珩又磨磨蹭蹭地佔妹妹便宜。
半晌後，殿門打開，他看到了“君珩”以及小鳥依人般扯着帝王衣袖的“瓷瓷”。
徐錦川頓了頓，以審視的目光盯了二人好幾秒，輕哼了一聲，“瓷瓷，我給你烤了肉。”
洛瓷按捺着心裏的高興，佯裝淡定，然後對李公公道，“傳膳，多擺一副碗筷。”
三人坐在桌前，洛瓷坐在正上首，徐錦川和君珩一左一右。
君珩望了徐錦川一眼，眼神意味不明。
徐錦川沒有和換過身體的他坐在一起。
宮人們擺完膳便退了下去。
洛瓷心道她不能露餡兒，所以用膳姿勢不能和以前一樣不拘小節。
想喫。
君珩一直注意着她的舉止，他看得出來，她在努力模仿他之前的喫相，她不得不小口小口喫飯，眼底還帶着小幽怨，時而對烤肉投去渴望的目光。
心底不禁柔軟了幾分。
他扯下一塊大雞腿肉放在她碗裏，“喫吧。”
徐錦川眉毛一挑，也沒說什麼。
洛瓷矜持地道了謝，慢慢拿起雞腿肉，咬了一口，而後一臉認真地對哥哥稱讚道，“你烤的肉很好喫。”
嗯，其實也不是沒有好處，比如用碎片的身體時，可以誇誇哥哥，緩和二人的關係。
徐錦川脣角勾起了似笑非笑的弧度，語氣好像藏着深意，“你喜歡就好。”
沒有稱她爲陛下，而是你。
要知道之前他幾乎都是稱呼君珩爲陛下的。
但洛瓷沒有察覺，一門心思都在雞腿肉上。
解決了晚膳，徐錦川便告辭了。
在她看來，終於度過了有驚無險的一關，沒認出來。
殊不知馬甲早就掉光了。
徐錦川熟知她的眼神，熟知她的喜好，加上她又因爲太緊張了，動作不是很自然，很容易認出來。
對君珩來說，亦然。
晚膳後就是沐浴，她以爲還和以前一樣，你幫我我幫你。
誰知道君珩漂亮小臉一片緋紅，“我們可以一起洗，各洗各的。”
他又繼續道，“反正……你都已經看光我了，現在只是洗澡而已。”
洛瓷：“！”
她木着小臉，她覺得不太一樣呢。
而且怎麼各洗各的，浴桶又沒有那麼大，兩個人不擠嗎！
君珩當然知道，他就是想要這個效果。
當然最後還是沒能實現。
他還有些惋惜。
想到大婚後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這樣做了，又暗自雀躍起來。
沐浴後，兩人靜靜地躺在牀榻上。
君珩輕聲道，“對不起，我那麼晚才找到你。”
洛瓷語氣滿滿的不贊同，“不要把那些事都攬在自己身上，不是你的錯。”
她不能向他透露絲毫信息，甚至連名字也不能告知，以免他爲了找自己破壞了未來走勢。
那樣是會遭到天譴的。
君珩沉默半晌，聲音低低的，纖長羽睫垂落，掩去了眼底近乎凝固的瘋狂與戾氣，“可我不甘心。”
很不甘心。
他的命爲什麼要由上天來決定。
因爲要順應天命，所以他親眼看着她化爲泡影消失不見。
因爲要順應天命，所以他守不住關於她的記憶。
因爲要順應天命，所以他遲了那麼久才找等她。
他不甘心。
洛瓷頓了幾秒，“那你靠在我懷裏？”
隱隱有種肩膀湊過來給女友安慰的豪邁意味。
她將這種念頭丟出腦海。
幾乎是話音剛落，君珩就依偎在她懷裏，小鳥依人，楚楚動人。
果真是，男友力MAX。
抱抱碎片小可憐。
許久後，夜深人靜之時，她才發出細不可聞的話語。
“所以，要足夠強大。”
強大到掙脫所有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