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院對這樣珍稀的人魚肯定會小心保護,也不會像那些實驗室做些非法實驗,加上還有聯邦在後面罩着,小傢伙也不會出什麼意外。
他不喜歡幼崽,自然不可能留下這個小麻煩。
眸光瞥了一眼營養艙的小人魚,即使她看起來很可愛。
人魚幼崽漂亮的魚尾不再如先前那般黯淡,只是軟萌精緻的小臉因爲失血過多還有些蒼白,長長的睫毛顫了顫,露出了一對藍寶石般漂亮剔透的眼眸,溼漉漉的,格外惹人憐愛。
她和五歲小孩一般大小,小小的一隻。
人魚崽小手撐在營養艙內,慢慢跪坐着,茫然地擡起小手,看着上面的液體,有些嫌棄地在艙壁蹭了蹭。
她望着艙外的兩人,看上去有些暴躁,小手敲了敲艙壁,發出了軟糯的叫喚,“我要出去!”
雖然聽起來有些奶,但聲音卻是帶着氣鼓鼓的暴躁。
這時數據很快就顯示出來,牧欒也下意識地彙報,“她的後遺症會導致脾氣暴躁。”
與此同時,啾啾也在人魚崽腦海裏喊道,“瓷瓷,你會受實驗影響變得脾氣暴躁哦。”
人魚崽已經開始暴躁了。
湊近透明艙壁,小手不斷敲着,兇巴巴地喊道,“我要出去!”
祁諭忽地輕笑了一聲,這隻崽怎麼有點傻乎乎的。
營養艙裏面有開關。
他指了指開關所在地,語氣帶着調笑,“這是開關。”
人魚崽望了過去,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了兇光,她短短的小手扒拉了一下開關,營養艙打開。
下一秒就撲到祁諭身上,一副要咬人的樣子,奶兇奶兇的,還發出了嗷嗚的叫聲,這讓祁諭有些措手不及。
人魚崽小手緊緊扒着他的衣服,小魚尾也在他身上借力扒拉着,體溫有些涼,大概是海水和營養液泡久了的緣故。
祁諭微僵,纖長濃密的羽睫微垂,漂亮眼眸靜靜望着掛在身上的人魚幼崽,軟乎乎的,小小的,完全沒什麼重量,也用不了多大力。
這還是他第一次和幼崽親密接觸。
目光又瞥了一眼,發現營養液沾在衣服身上後,臉色有些難看。
這衣服是防水,但不防營養液。
而且這營養液還是淺綠色的,非常不均勻地染在衣服上。
眸子微微眯起,“鬆開。”
人魚崽抱得更緊了,“不!”
“鬆開。”
“就不!”奶聲奶氣的,透着滿滿的暴躁。
看着一大一小開始了幼稚的鬥嘴,牧欒眸光微閃,“你要不跟我走?我們那裏會有很多人陪你。”
很多人=一堆寡言少語的科研怪。
“不要!我要留在這裏!”人魚崽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然後兇巴巴地望着祁諭,小爪子和小魚尾又扒拉緊了些,軟乎乎地命令道,“你養我!”
祁諭盯了她幾秒,漫不經心地捏了捏她柔軟精緻的小臉,緩緩吐出兩個字符,“我不。”
“你必須養我!”人魚崽齜着牙,她牙齒小小的,看起來卻有些尖銳,奶兇奶凶地威脅他。
頓了頓,眸光掠過了一抹異樣的情緒。
人魚崽澄澈漂亮的眼眸很快蓄滿了淚水,委委屈屈地望着他,淚珠吧嗒吧嗒往下掉,清脆的聲音落在地面上,是一顆顆無暇的乳白色珍珠。
帶着哭腔,夾雜着小奶音,軟得不行,“我好難受。你還不要我。”
祁諭微微僵住,輕輕抱住她,不讓她掉下去,身體繃得緊緊的,他揉了揉她的頭髮,把她按在懷裏,聲音也柔和了一些,“乖一點。”
雖然看上去有些硬邦邦的僵硬,但動作什麼的都很溫柔。
暴躁的人魚幼崽這下安靜地窩在他懷裏了,也不哭了。
儼然一副父女情深畫面。
牧欒想要推一推眼鏡,發現這次出門沒帶眼鏡,又收回了手。
他就知道這傢伙不是表面上這麼無動於衷。
“我回去研究一下藥劑配方,再給你發她的忌口和注意事項。”
這隻崽的情況還挺複雜,他現在還有些無從下手,萬一用錯了藥劑,可能會帶來不可挽回的傷害。
祁諭淡淡瞥了他一眼,“說完還不趕緊回去研究?”
牧欒嘴角一抽,果然是用完了就丟。
不過他也不準備打擾新上任的老父親養崽子,如果不是他看出來好兄弟對這隻人魚崽明顯是上了心,早就帶回研究院了。
畢竟研究院對於珍稀物種可是十分喜歡的,特別是人魚,稀罕得不行,如果看見了這隻崽,可能會往死裏寵,完全不會讓出來給這隻崽找其他監護人。
至於爲什麼是老父親身份,牧欒表示,他兄弟這妥妥的注孤生,脫單是不可能脫單的,也沒有什麼養成癖好。
這下好了,省去了女人和結婚,直接有隻崽可以繼承他的財產和給他養老了,多好。
牧欒離開後,祁諭垂眸望了一眼地上的幾顆珍珠,頓了頓,隨後抱着人魚崽來到了客廳沙發上坐着,有些懶散地靠着,伸手戳了戳人魚崽的臉,“既然你非要留在我這,那先叫聲爸爸聽聽。”
他總不可能白養這隻崽吧。
萬一以後這隻崽跟別人跑了,不就白養了嗎,先確定個關係再說。
比如父女關係。
人魚崽擡起還有些溼漉漉的眸子,不可思議地望着他,軟萌稚嫩小臉上彷彿寫着“你瘋了嗎?”
不知爲何,祁諭感覺有些不自在,可他完全想不明白這點不自在來源於何處,還嘴硬地繼續道,“你這麼小,當我女兒有什麼不可以的,將來我的家產都是你的。”
他想到人魚崽好像對夜明珠什麼的還挺感興趣,又道,“我有很多像那種不入流的夜明珠,而且還有更好的,你當我女兒,這些以後都是你的。”
劃重點,以後。
以後到底是什麼時候,沒人知道。
人魚崽幽幽地看了他一眼,沒吭聲,繼續埋在他懷裏,裝作沒聽見。
你今日所說的話,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