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還小，魚尾稚嫩，鱗片雖然閃閃的，折射出細碎的光芒，看上去確實很漂亮，但還沒有到令人驚豔的地步，摸上去質地也軟軟的。
不知過了多久，人魚崽終於醒了，迷迷糊糊睜開眼，還沒從夢裏緩過來，她擡起頭，揉了揉臉上被扣子硌出來的紅印，突然氣鼓鼓道，“我攢了好久的零花錢買的冰淇淋，結果被你搶走了！”
越說越氣，“你竟然還說，丟了也不給我喫！”
儼然一副被氣得冒煙了的模樣。
祁諭漆黑瞳孔內潛藏着好笑意味，“你沒有零花錢，也不能自己去買冰淇淋。”
說罷又摸摸她的頭髮，“傻乎乎的。”
臉上那個紅印子顯得她更迷糊了，迷糊可愛的小魚。
人魚崽回過神來，小臉瞬間緋紅，但還不忘咬他一口。
“你才傻！”
兇兇的小腦斧既視感。
“昨晚什麼時候變回來的？”
他竟然毫無察覺，不過小傢伙本來就特殊，那天夜裏他明明感覺到了不對勁，可硬是沒能用精神力感應到她的存在，之後才知道她在水裏能隱藏氣息。
相當於古地球修士口中的天人合一狀態，他曾經翻網的時候看到過關於修士的記載，有些好奇，便翻看了一下，但關於修士的典籍很少，到現在應該沒有修士了。
“半夜的時候吧。”
當時很艱難地躺在小魚缸裏（實際上是魚尾橫在魚缸裏卡住了）。
後來折騰了好一會兒她才爬出來。
至於碎片沒被吵醒，她下意識地用了一點自己的能力屏障，擋住了所有聲響。
這種被卡在魚缸裏的畫面絕對不能被看到。
這會兒她還不知道臥室裏有監控，除了浴室，其他房間都有監控。
祁諭輕嗯了一聲，他起身下牀，雪白手指隨意撥弄了一下黑色碎髮，衣領半開着，露出了玉色的皮膚，以及優美的肌肉曲線，他是那種脫衣有肉穿衣顯瘦類型的，帶着張力。
饒是臉部線條稍稍柔和些許，用美貌來形容也不爲過，但絕不會顯女氣。
他走向新裝進房間的小型衣櫃，裏面裝了滿滿當當的漂亮小裙子，粗略掃了一眼，從裏面拿出一件藍白相間的裙子，拿在手裏揚了揚，“今天穿這個？”
這些裙子都是防水的，並不會出現那種裙子溼漉漉的，把小傢伙重得沒辦法從水裏爬出來。
但腦海裏詭異地浮現了她累兮兮地趴在岸邊，委屈巴巴地向他抱怨衣服好重的畫面。
突然很樂意見到這一畫面似的。
一定也很可愛。
完全不會覺得麻煩。
祁諭覺得養這隻崽子果然會很有樂趣，那種滿足又愉悅的心情是做什麼都無法取代的。
洛瓷接過了小裙子，窩在被子裏準備自己穿，她這點力氣還是有的，不至於穿個衣服就覺得手痠，畢竟不是普通幼崽，而是經過實驗室各種培育的人魚幼崽。
祁諭覺得有些惋惜。
他慢條斯理地脫去上衣，上身光果着，身體曲線優美而富有張力，隨意拿出一件黑色襯衣穿上，微微低頭整理自己的衣袖，釦子直接扣到了最上面，嚴嚴實實的，最後戴上銀邊眼鏡，依舊平時那副斯文俊雅的模樣。
他眼尾微挑，聲音夾雜着戲謔，“這麼小就覺得害羞了。”
俯身將她抱在懷裏，還故意伸手去摸她滾燙的小臉，語氣如同認真評價某種菜餚一般，“還挺燙的。”
洛瓷埋頭窩着當鴕鳥。
聽不見聽不見。
其實剛開始那幾個位面，她不怎麼會爲這種事臉紅，可好像懂得越多，反而越覺得不好意思了。
這不合理。
她把這歸於這具身體下意識的自然反應。
雖然祁諭起晚了，但機器人管家已經自發地準備好了中早飯。一般的機器人大概會在那個點喊主人起牀，但機器人管家彷彿很有靈性似的沒有打擾，並預估出大致時間，來改變這一天的安排。
“我想自己坐着喫。”
祁諭頓了頓，“怎麼突然要自己來了？”
人魚崽別過頭，“我想喫完後去泳池泡着，不想幹巴巴地看着你喫飯。”
每次，他都是喂完自己再喫飯的，要消耗不少時間，菜早就涼了，而涼了的菜他喫得不多。
祁諭知道這肯定不是她的心裏話，畢竟他看得出來，她很喜歡黏在自己身邊，揉揉她的頭髮，給她換了一個高椅子坐着。
今天她的早餐不是生魚片，而是小魚乾。
祁諭眸色幽深起來，他似乎沒有給小傢伙安排這個，那就是機器人管家自己做的注意了。
一碟大份小魚乾正好靠近桌子邊緣，她不會夠不着。
人魚崽喫得很歡，有點像貓咪喫魚的既視感，嚼得十分起勁。
隨後，祁諭就聽到自家管家道，“小主人，這是我專門爲您調製的冰鎮果汁。”
機器人管家把一杯類似於橙汁模樣的果汁放在洛瓷面前，之後又靜靜地站在她身邊，即使他是精密機器形態，卻依舊覺得有些紳士般的優雅，彷彿正微微彎腰，向她行禮，嘴角帶着完美弧度，優雅有禮。
洛瓷下意識地就回道，“謝謝你。”而後又彎彎脣角，“你做的小魚乾很好喫。”
機器人管家機械的聲音似乎夾雜着愉悅，“能得到您的稱讚是我的榮幸。”
祁諭忽然覺得有些不虞，總覺得小傢伙的注意力被機器人管家勾引走了。
他拋開那點不虞，左手把玩着人魚崽的頭髮。
洛瓷沒有理睬他的行爲，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果然很可口，不多時就喝完了一杯。
她白嫩小手舉在機器人管家面前，漂亮的藍寶石眼睛也望着他，“再來一杯！”
“是，小主人。”
等機器人管家離去以後，洛瓷問道，“所有機器人都是這樣嗎？”
祁諭知道她是看出機器人管家的不同了，聲音淡淡，“他是例外。”
只是說了這一句就不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