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小可愛被偏執男神叼走了 >第615章 月廠大人千歲40
    第615章月廠大人千歲40

    但帝王后來意識到,那並不是對方有多麼坦誠,是楚執想要世人知道,他並非殘缺之人,他可以喜歡郡主,他想光明正大地同郡主在一起,得到祝福。

    那一日,帝王在楚執眼中看到了少年一片赤誠之心。

    所以才動容,沒有追究欺君之罪。

    帝王雖不過三十餘歲,容貌尚且年輕,但心已沉暮,他失了當年壯志,也失了爲一個目標一往直前、孤注一擲的勇氣。

    而楚執猶存那抹一往直前的赤誠。

    忽然就很想看着楚執爲了這滿腔熱忱奮力追逐,即便可能結果不如意,但沒有追求沒有目標的人生才最是無趣。

    上輩子後來如何,皇帝知曉得不多,但也能依稀猜到,以當時情況來看,楚執並無太大可能如願,如今也算是圓了楚執一樁心事了。

    若非擁有過往記憶,他也不會這般快地同意賜婚。

    皇帝輕嘆了一聲。

    可惜他醒得時間已經晚了。

    許多事早已沒有迴旋餘地,也許只有回到最初他們初識初結拜的時候,纔能有所改變吧。

    ……

    由於帝王出手介入,震懾了後宮妃子以及一些朝臣命婦,不敢再在背後亂嚼舌根,賜婚之事落下帷幕。

    即使不少人仍心生不忿,少了一個可以利用的助力,但知曉帝王心思偏重後,也只好打消傳些捕風捉影消息的念頭。

    這朝堂再怎麼亂,在沒撕破臉皮前,皇帝之言是要高於一切的。

    *

    七月下旬,洛瓷同楚執一起去寺裏拜見弘明大師。

    原先是中旬就要去的,只是那段時日大師不在寺內,直到近幾日纔回來。

    寺離京城說近不近,說遠不遠,乘坐馬車約摸兩個時辰可以抵達。

    這會兒趕去寺裏上香的人不算多。

    寺內,洛瓷對小沙彌開口道,“勞煩小師傅向弘明大師稟告一聲,明棠郡主求見。”

    小沙彌規規矩矩地向她行了一個僧人禮,便告退通傳了。

    不多時,便傳來了弘明大師有請的答覆。

    小沙彌領着洛瓷二人去了弘明大師的禪房,弘明大師坐在蒲團上,面前桌子上已倒好了兩杯散發着熱氣的茶。

    他慈眉善目,和大衆意義上的大師形象很像,“二位施主請坐。”

    其實前些日子,楚執幾乎都要忘了先前的擔憂與不真實感,抵達寺裏,看見弘明大師後,又將積壓在心底的情緒牽扯出來。

    ——這一切皆是虛妄。

    是他此刻最懼怕的事。

    繡了金絲邊的黑色衣袖下的手不受控制地顫抖,指關節無意識地痙攣起來。

    他反而不知道如何開口了。

    見過希望,卻被親手打碎,比先前更加令人絕望。

    弘明大師沒有繞彎子,直入主題,“公子是否忘了,你當初搖籤,掉落了兩支,老衲只爲施主解了一隻籤。”

    他慢悠悠道,“解了的那支籤已經成爲過去,塵歸塵,土歸土。公子莫要執着於過去,也莫要因此平白錯過第二次。”

    楚執眸光怔然,他下意識地問道,“第二支籤,是何意?”

    弘明大師微微一笑,“公子不是已經知道了嗎?時間顛倒,一切重來。”

    楚執意識海里似乎有兩個他。

    一個是前世只融黑暗、滿身鮮血的月廠督主,永遠揹着光,陷入陰翳之中,即使是喜歡,也唯有到了最後時刻,抱着孤注一擲的勇氣。

    一個是今生親人俱在、勢力分佈各地的少莊主,冷靜自信,手上未曾沾染人命,少年慕艾的心思坦然直接。

    前世今生所有的記憶像一本巨大的迅速被翻閱的書,最後合上,交融在一起。

    楚執眸中少了些薄涼之色,裏面噙着少有的笑意,“多謝大師了。”

    前世似乎是很遙遠的事了。

    從他解開心結起,過去的陰影一點點遠去。

    不僅僅是當初求而不得的絕望,還有前世山莊鮮血淋漓的場景,通通都遠去了。

    他微微轉過來眸,凝望洛瓷,眸色是黑水晶的透徹,蘊着淺淡的暖意,並非如從前那般沁着雪夜的寒涼,“我們回家吧。”

    “好。”

    洛瓷站起身向弘明大師行了一禮,“今日叨擾大師了。”

    弘明大師笑着捻了捻鬍子,但笑不語。

    待二人走後,才自語道,“雖說還年幼,但也算是合格了。”

    *

    七夕。

    在七夕前洛瓷過了十四歲生辰,並未隆重慶祝,只是在府中少數幾人一起,令人意外的是,帝王竟然出宮去了王府。

    楚執父母恰好也在,六人便一起聚了起來。

    帝王特意了送出一對南海珍珠以作生辰禮。

    淮安王對帝王的到來有些詫異,但並未說什麼,四位長輩彼此也都算認識,又沒有旁的利益衝突,倒是少有的越過了身份,談話輕鬆不少。

    包括自稱你我。

    從第一次開始驕傲自滿、想要擺出自己身份,對着淮安王自稱朕開始,往後便是想要自稱我,也沒有迴旋餘地了,而今日,倒是難得讓皇帝體會到尋常人的友情了。

    但他很清楚地知道,過了這一日,他們依舊是上下階級的君臣關係,永遠也不可能恢復如初。

    從淮安王妃死後,就不可能了。

    若非他對王府忌憚,若非他認爲山莊有許多神祕高手,從而對沒有淮安王守着的王府減輕了守護力度,淮安王妃也不至於親自與刺客廝殺,不至於動了胎氣,更不至於在生下洛瓷後沒兩年便香消玉殞。

    然而山莊並非上下一心,其中還有奸細,其他京城權貴也早對淮安王憤恨不已。

    加上他還猜疑對方,沒有給予足夠的信任與保護,那些人只怕覺得自己恨不得將淮安王府除之而後快呢。

    若他只是帝王,也許並無太大過失,但他們曾經是並肩而行的手足。

    皇帝笑着同三人飲酒,眼神卻無比落寞。

    他當然是很悔的。

    所以纔會那麼早地就賜給洛瓷封號,還允許對方承襲王府,是愧疚,亦是彌補。

    這夜帝王喝了許多酒,甚至第一次在人生露出意識不清醒的樣子,他似十分痛苦似的,一遍遍說着對不起,不斷遭受着折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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