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突然出來了？”
而且身邊也沒讓侍衛跟隨。
洛瓷倒是沒在意皇弟清楚自己的位置，畢竟她沒做掩飾，身邊有皇弟的金吾衛暗中保護，知道很正常。
洛蘅走到她身邊的位置坐下，“我覺得有些悶，又不放心長姐，便跟着出來了。”
由於男女大防，容傾和洛瓷離得並不近，但洛蘅沒有太多顧忌。
隨即視線望向容傾，他沒有故作不知，主動開口道，“好久不見。”
聲音不冷不熱，沒有排斥亦沒有太多的親暱。
從前也不算關係好，更多時候還因爲爭奪皇姐注意力而頗有糾紛，不過那是私底下的，明面上就比誰更能裝乖。
至於這會兒對方穿女裝，若是沒有皇姐在場，也許說嘲笑幾句，但現在自然不會嗆聲。
洛蘅心底也有些意外，他沒想到對方竟然能做到這一地步，若只是扮一次女裝也就罷了，偏生還扮女裝同皇姐出門，一點不適煩躁也沒有。
這讓他不由得高看了容傾幾分。
當然，高看的不是才能，而是其性子以及對皇姐的執着。
這些天，他的人也算是查到些東西，加上今日對方主動暴露玉玲瓏，心中有了猜測。
大齊沒有太子，但有幾個比較被大齊帝王看重的皇子，而那幾個皇子是表面上受寵，沒有多大實權。真正被器重的皇子另有其人。
他派去大齊打探的人冒着險些被發現滅口的風險纔得到關於容傾的消息，甚至還有手下已經被抓住，但對方卻改變主意放手下回大梁。
再聯繫到將軍府內線稟報的有關玉玲瓏之事，八九不離十了。
面前這個和皇姐一起飲茶的人，只要他想登基，隨時可以成爲大齊帝王。
六年時間，將大齊大部分權利掌控在自己手中，饒是他也不得不佩服。
容傾向他微微頷首，淡聲回道，“好久不見。”
對方是微服私訪，自然不需要行禮，他們之間本也沒有太多話可說。
洛蘅問好後便轉頭望向洛瓷，“長姐，現在正好是晌午時分，我們一起去醉仙閣喫飯吧。”
醉仙閣是母后孃家那邊留給皇姐的產業，只是前些年皇姐以忙於朝政，無空打理爲由交於他名下。
現在也是時候還給皇姐了。
洛瓷點點頭，“也好。”
見她同意，容傾自然沒有意見，只是原本的獨處機會沒了，心中難免對洛蘅有些不滿。
想了想，脣角弧度略顯苦澀，也沒什麼不滿可言了。
因爲他二人之間已經陷入了僵局，強行獨處反而會徒生尷尬，甚至是引起她的反感。
醉仙閣。
由於要隱藏身份，倒是沒有一上來就去專屬包間，只是向掌櫃出示令牌後，選了間隱蔽位置的。
包間隔音效果很好，加上又比較偏裏面，洛蘅也沒怎麼掩飾。
他沒有避諱容傾，提到了秋獵之事，“長姐，再有一月便是歷年的秋獵了，屆時你可要去？”
這種事，即便不說，對方也有自己的渠道。
洛瓷怔了怔，衣袖內的手指下意識地擡起，似要做什麼動作，但很快就控制下來，她神色輕淡，帶着淺笑，“自然要去。”
洛蘅鬆了口氣，能一起最好，畢竟此番秋獵也是爲了釣魚，他有很大把握剷除謀逆黨，但京城防守勢必會弱上許多，他擔心皇姐安危。
想到往事，他眸色閃了閃，這次絕對不會讓那些歹人傷到皇姐。
一直保持安靜的容傾出聲道，“我可以參與嗎？”
他眸光靜靜地望向洛瓷，“我可以以你的侍女身份隨同。”
前半句沒什麼，只是隨行去秋獵而已，後半句着實有些驚嚇了。
扮一天也就算了，秋獵期間一直假扮女子……
之前只是有些難得好奇想看他女裝，但那層窗戶紙被戳破後，再見他女裝，心中會格外慚愧。
他太過委屈自己了。
洛瓷開口道，“你可以以隨行侍衛的身份陪同，不必再扮作女子。”
至於以真實身份出現，就得公開地和大梁外交，不然突然暴露大齊皇子身份只會被當做圖謀不軌。
紅衣美人默默望着她，有些溼漉漉的，聲音低軟下來，“可是我想和你待在一起。”
唯有侍女不需要避嫌，大部分時間都能陪同。
他可從來不覺得這樣是委屈。
更何況，還能保護她。
洛蘅是什麼想法他當然知道，這次秋獵肯定有大動靜，只是他不相信洛蘅的實力。
對於自己最珍視的，唯有放在眼皮底下，由自己保護他才能安心。
他的的確確是不想僞裝成她身邊只能隨叫隨到的侍衛，只能遠遠地看着。但更多的是，想保護她。
這是他第一次，擁有實力和機會護着她。
不再是當初那般孱弱無能，也不是藉助手底下人的力量。
洛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這是完全無視自己對長姐撒嬌？
先前他是被驚嚇到了，但隨即便想到，對方扮作皇姐侍女豈不是會佔皇姐便宜？
這下完全是怒目而視了。
還沒有求娶呢，還沒有聘禮呢，呸不對，皇姐壓根兒沒說過喜歡這人！不然怎麼會在他提及找夫婿時說未曾考慮過！
當即也不在意自己的乖弟弟形象了，反駁道，“男女有別，最多隻能以隨行侍衛出現！”
容傾神情疏冷，不再是低軟態度，反脣相譏，“我怎會做出逾矩之事？我以侍女身份陪同，能護住姐姐，不會讓姐姐平白捱上箭傷昏迷許多日！”
他珍重她，愛護她，一直記掛她，怎會輕薄於她！
他聲音到最後藏着不滿與指責，針對洛蘅，卻也針對自己。
洛蘅聽聞他後半句，先前的氣焰消了大半，即便還有回擊的餘地，可對方提到皇姐當初受的箭傷，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那是因自己而中的箭。
人一旦面對自己最愧疚的事時，便失了任何爭論的底氣。
尤其是，皇姐還在旁邊。
帝王低下頭，像做錯了事的幼獸。
洛瓷怔了一下，她拍了拍洛蘅的肩膀，“已經過去了。”
她又看向容傾，“既然如此，秋獵期間便要委屈你扮成侍女待在我身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