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這件事肯定有幕後之人,而自己不適合審問這件事,所以乾脆把他們的靈魂收起來,帶回去交給門主就行了。
正要出門,發現齊城主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門口,身後還跟着他的夫人與兒子,三人一臉見鬼了的表情。
畢竟讓他們中招了的三個魔族,就這麼沒了。整座城池的危機,就這樣被解除了。
洛瓷懶洋洋地開口,“你們來晚啦,沒辦法報仇了。”
齊城主哭笑不得,但目光中帶着尊敬之意,他以爲這位姑娘應該是手裏有不少家中長輩賜的寶物,所以無懼那三個魔族,結果人家輕輕鬆鬆一劍就把他們給滅了。
不,不能稱作是姑娘了,修仙界以實力爲尊,他該稱對方爲前輩纔對。
“多謝這位前輩,救了內人和犬子的性命。”他拱手道謝。
“不用謝,我走啦。”
洛瓷踏在劍上,御劍離去。
城主望了天空半晌,才轉頭對自家夫人道,“夫人,爲夫先前曾想放棄你們。”
眼裏滿是痛色。
城主夫人微微搖頭,臉上帶着柔意,“老爺,我不曾怪你,如果你真的爲了我和孩兒犧牲全城百姓的命,我纔會看不起你。”
“爹,您做得沒錯!”
……
洛瓷站在劍上,朝下面尋找着客棧的位置,可這座城還算大,而且有好些建築長得一樣。
完全分不清哪是哪。
她好像又找不着路了。
腳下的靈劍被指揮得左拐右拐的,幾乎把它弄昏了頭,裏面的小劍靈委屈巴巴的,又不敢說什麼,它也不知道路啊……
主人能不能靠譜一點嗚嗚。
生活不易,劍靈嘆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洛瓷終於回到了客棧房間。
她小心地推開窗戶,輕輕躍了進去,也不知道碎片睡沒睡。
房間沒有燈,是黑的,碎片應該休息了。
小心翼翼地爬到牀上,正準備躺下,就被一個有些冰涼的身體抱住。
她被緊緊地抱着,明明對方比自己要小一些,也沒自己高,小腦袋幾乎是窩在她懷裏,卻偏偏帶着某種霸道偏執的佔有慾似的,纏她纏得緊緊的。
洛瓷一時之間有些沒反應過來,乖乖讓他抱着。
小鮫人……沒睡?
彷彿是能聽到她的心聲般,耳邊傳來委屈的糯糯聲音,低低的抱怨,“姐姐怎麼這麼晚纔回來……”
好像有些哭腔似的,帶着低落和害怕。
“我還以爲姐姐……不要我了。”
確實是很晚,天都快亮了的那種。
洛瓷把手擱在他的腦袋上,漂亮眸子裏滿是心疼,“我沒有不要你。”
小鮫人抱得更緊了,生怕她推開他似的。
洛瓷有些委委屈屈的開口,“我……迷路了。”
耽誤了好幾個時辰才找到客棧回來,她都沒有睡覺。
夜澈微微僵住,雖然說之前姐姐不太會看地圖,讓他幫忙找路,但他只以爲是那地圖姐姐看不懂而已(事實上換了除她任何一個人用那地圖都不會迷路)。
“那些建築物都長得太像了,我分不清……”洛瓷也很委屈,委屈就要說出來。
聽到這一句,小鮫人忽然想,如果姐姐和他在荒郊野外落腳,中途她離開,很有可能就見不到姐姐了……
因爲荒郊野外的,樹木也長得很像,一大片一大片的……
他擡起腦袋,望向洛瓷。
黑夜裏他的眼睛像閃爍着光芒的星星般,亮晶晶的,灼灼地望着她。
夜澈將她看得很清楚,帶着稚氣的可愛面容上有些委屈,嘴脣也微微撅着,像在生什麼悶氣,讓他很想湊上去……
“姐姐,以後能不能不要離開我。”乾淨悅耳的聲音中好似夾雜着幾分攝魂之意,迷人又危險。
他實在很擔心,萬一哪天他們分開了,姐姐都找不着他的。
洛瓷低頭捏捏他的臉,“好啊。”
夜澈定定地望着她清澈明亮的眸子,她眼裏一片清明,完全沒有被他的聲音所迷惑到,可依舊給了他喜歡的答覆。
姐姐是心甘情願的哦。
鮫人的嗓音具有攝人心神的力量,如果他們想迷惑誰,一般都會如願,他故意加持了這份力量,卻對姐姐沒用。
這讓他有些失落的同時,又帶着開心。
失落的是,他無法掌控姐姐。
開心的是,姐姐是心甘情願地接納他。
鮫人不懂情愛,只有濃濃的佔有慾,他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控制她、迷惑她、誘導她喜歡自己。
可沒有成功。
也就意味着沒有安全感。
因爲對方完全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小鮫人不明白,如何讓姐姐心裏一直有他。
洛瓷躺在牀榻上,準備補覺,“阿澈也快睡吧,不好好睡覺的孩子長不高哦。”
雖然她的修爲很高,十天半個月不睡都沒問題,但是她比較喜歡睡覺這種感覺,就像已經辟穀的修士仍舊一日三餐照舊一樣,這是習慣。
夜澈攬抱住她的腰,小手抱得緊緊的,小腦袋也靠在她肩膀上,幾乎是恨不得全身都纏在她身上,有點像八爪魚似的。
洛瓷有些不太習慣,可是一把他的小手挪開些,就能感覺到小鮫人眼巴巴盯着她的目光。突然就不忍心了。
索性也就沒管。
在睡着之前還有些小鬱悶,她手腳都不自由了。
莫名想起以前自己睡姿不太好,幾乎把碎片擠下牀了,還有像抱抱枕似的纏着他緊緊的。
現在是風水輪流轉嗎?
在清源城沒待多久,買了一些適合小鮫人穿的男裝,就乘着飛舟回仙門了。
因爲有夜澈的幫忙,這次倒是沒有再迷路,幾天的功夫就回了仙門。
門主老頭每天眼巴巴地守在仙門廣場,廣場是弟子練習劍術和切磋的地方,每次有人問起,門主都板着臉回,“本門主來看弟子們的修煉情況。”
然而實際上是苦兮兮地等着小師祖回來。
當他看見熟悉的飛舟懸浮在仙門上空時,激動得快要老淚縱橫了。
沒人知道他的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