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都沒想到,路冬梨說有東西要給自己,竟會是這個小草人。
這死丫頭生性穩健,最大的夢想就是長生不老,就連本命劍都被她取名爲【長生】。
對她來說,外面的世界實在是太危險了,如果可以的話,她更想在丹青峯苟到地老天荒。
於她而言,這個小草人應該是除了本命劍【長生】外,最珍貴的法寶了。
她明明那麼怕死的。
這根本不是一個簡單的法寶,這是路冬梨的第二條生命。
“爲什麼要把它給我?”路朝歌沒有接過【生死人】,而是看着她的眼睛問道。
“還不是因爲哥哥的性子!”路冬梨沒好氣地道。
她就像是在數落路朝歌一樣,道:“哥哥在墨門想怎麼樣都沒關係,可山下的世界這般危險,哥哥你的行事風格,叫我如何對你放心?”
說着,她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尖,道:“我反正沒關係的,我又不想下山。大不了我多研究研究陣法,把墨門的護山大陣改良地更牢靠一些。”
“對了!我還可以找寧姨學煉器,然後給自己多煉製幾件防禦法寶。”路冬梨繼續說道。
“還有還有!我還可以學煉丹,現在很多靈丹在續命方面都有奇效。”
她吧啦吧啦地說了一大通,那一隻託舉着【生死人】的右手,卻始終沒有放下,一直拿着它,遞向路朝歌。
有一句話她始終沒有說出口,只是埋藏在了心裏。
“我修得的確是長生之道,但更是與哥哥一起長生。”
路朝歌看着她,道:“收回去吧,季前輩要是知道他給你的見面禮,你就這樣轉贈於我,估計會傷心壞了吧。”
“師父那裏,我會去解釋的。”路冬梨倔強地擡着右手。
路朝歌笑了笑,他很難跟妹妹解釋,自己是有【復活幣】的。
他還有5枚【復活幣】一直沒有使用,它們的效果與這【生死人】幾乎是一致的。
如果條件允許的話,他甚至想把【復活幣】分給路冬梨,可惜辦不到。
在這種情況下,怎麼可能還收下她的【生死人】?
還做不做人了?
“拿回去。”路朝歌很難得的嚴肅,甚至是板着臉的:“如果你不想跟小時候一樣被打屁屁的話。”
路冬梨聞言,只覺得雙腿緊繃,翹臀一夾。
童年舊事,歷歷在目。
“哼!哥哥你還不一定是我的對手呢。”路冬梨外強中乾地道。
“我是你哥,我還是掌門。”路朝歌淡淡地道。
“嘁!”路冬梨收回了小草人,繼續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尖。
路朝歌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小心思,道:“你也別想趁我不注意,偷偷取我的精血,然後對它滴血認主。”
“你如果真敢這麼做,後果自負。”他嚴厲地道。
“知道了知道了!”路冬梨氣得一跺腳,氣鼓鼓地飛離了墨門大殿,還很難得的孩子氣般的道:“不理哥哥了!”
路朝歌看着她離去的身影,微微一笑。
與此同時,他又開始產生了自我懷疑。
這一世,惜命的妹妹要把第二生命送給自己。
“我就這麼讓人不省心嗎?”
……..
……..
翌日,太陽初升,東方吐白。
今天對於整個青州來說,都是個大日子。
因爲劍宗的三百下屬宗門,要出排位結果了。
這幾天,不管是修行界還是凡俗之中,茶餘飯後永遠少不了談資。
特別是那幾場精彩的問劍。
各大酒樓裏,說書先生舌燦蓮花,光屏一張嘴巴,愣是讓一羣聽衆集體達到頂峯,好生厲害。
凡人們對於修行界總是有着莫大的嚮往的,一個個拍案叫絕。
當然,不管是修行界還是凡間,流傳最廣的,最受人關注的,肯定是那幾場大修行者間的比試。
畢竟動靜大,比試者名氣也大。
這些第五境之上的劍修,一個個都有着排山倒海之能,勢如驚雷,打得天昏地暗,能不過癮嗎?
與他們相比,年輕一輩間的比試,就顯得黯然失色了些。
唯獨,墨門的比試,是個例外。
因爲路朝歌的表現太驚豔了,他於第二境時所達到的實力,又曠古絕今,更主要的是,問劍結束後,竟有劍宗長老與副宗主親至!
誰都沒想到,一位第二境的劍修,其惹眼程度,完全不弱於那幾位大修行者!
特別是在墨門庇護的周邊區域,說書先生別的內容根本不需要說,每天翻來覆去地講路掌門的事蹟即可。
很多食客都聽了不知道多少遍了,但就是不會膩!
但那一聲聲路朝歌曾言的“你們心亂了”與“下一位”,從說書先生的口中脫口而出時,賞錢就沒停過。
——爽了!看賞!
事實證明,真正高質量的內容產生時,都無需求打賞,打賞自然而然就會來。
而在青州年輕一輩裏,路朝歌的聲望已經直追俞月了。
這還是因爲俞月如今已第四境,且還有【無瑕劍體】與劍尊劍侍的加持。
但“當世第二境最強”的名號,還是落到了路朝歌的頭上。
對此,沒人不服氣。
相反,青州的年輕人們還與有榮焉。
他們的想法很簡單,做人吶,格局要大。
路掌門乃是我青州人,乃是劍修。
要不服也是另外三大州的修行者不服,我們都是自己人,我們不僅心服口服,還要爲他造勢!
簡單點說,核心理念就是——青州牛逼!劍修牛逼!
這導致路朝歌近期的【聲望值】一直就沒停過,每天都在暴漲。
今日,一大清早的,墨門的鄰居秋水門,掌門林瓏便早早起來梳妝打扮。
雖然對於秋水門的排名,她是不報期待的,拿的肯定還是【下百門】中的下等資源,但畢竟是個大日子嘛。
這個精通【夾道歡迎】之技的女掌門,心中其實更好奇墨門的排名。
“墨門有沒有機會拿上等資源呢?”她在心中想着。
一念至此,他便對庚金門心懷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