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會在這裏呢,或者說他怎麼可以在這裏呢,組裏正是缺人的時候,突然辭職消失大家都能理解他,可是恢復後應該立刻回來啊,爲什麼...
“博豪,過來坐吧。”簡向時對他招了招手,站起身走到中間的沙發處坐下,
顏博豪坐下後一聲不吭,他在等一個解釋,只要是解釋無論什麼都會相信,一起經歷過那麼多事,他一定有什麼苦衷...
“你怎麼來了?”簡向時將茶給他倒好,見他沒回答,“知道我在這來找我...還是?”
“我是來還匕首的,本來想讓他幫忙打聽下你的消息,這下不用了。”
簡向時看着他推過來的匕首,“你喜歡的話可以留着。”
“不用了...”顏博豪喝了口茶,“你不想和我說什麼?”
“恩?你指得是什麼?”熟練地點上一根菸,
顏博豪看着他的煙盒,“你抽的煙換牌子了,這煙是最貴的吧。”
“應該吧,不是我買的。”
“看來你不準備和我說爲什麼在這出現。”
“爲什麼在這?工作啊,難道還有其它可能性?”
“但你不應該在這。”
“那我應該在哪?”
兩個人對視着,誰都不滿意對方說的話。
“亦舒也辭職了,你知道嗎?”
簡向時並不知道,內心十分想問什麼,但嘴上還是忍住了,“是嗎?其實也很正常,對她或對我來說都是換一份工作,生活得過得開心點最重要,是吧。”
顏博豪聽完後火氣已經很大了,忍氣吞聲地繼續說,“亦舒是個女孩子,又是被你從其它部門拉來的,她覺得危險想離開很正常,呂隊和我都支持她祝福她。”
“你話裏的意思是我不行,是嗎?”
“這個案子是誰挑起來查的呢,大家拼了命都是爲了誰呢?對,是我們自願的,我也沒有責怪你的意思,破了案你離開我能理解,但你出現在這...我是真的不能理解。”
“恩,我承認你說得都對,還有其它的事嗎?”
顏博豪握緊了右拳,很想狠狠地湊他一拳;
“我明白了,沒事了。”說完站起身準備離開,
“博豪,我想不需要和呂燁他們說,你見到我的事,你懂我的意思。”
“放心吧,我會當做沒見過你的。”顏博豪走到門口又停了下來,“對了,程裴遠在監獄裏被麥佐藍殺了。”
簡向時看着他離開,心裏並不好受,他不明白爲什麼要把自己的心封閉起來,可心裏就是有些牴觸,不想和他們再有過多的聯繫,害怕讓他們失望又或者是害怕連累他們吧。
顏博豪非常生氣,沒想到簡向時變臉如此之快,大夥都在擔心他的處境,以爲他只是去調整心態,沒想到是拋棄了他們從而選擇另一份工作,即使不用他特別囑咐自己也不會告訴呂燁和楊亞茹,何必讓每個人都失望呢,當作沒見過他就行了。
王琴一路上就感覺到女兒都不對勁,雖說女兒本身就不苟言笑,總是擺出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表情,但這次不同,肯定有事瞞着自己,想着等會找機會問清楚。
林亦舒帶着媽媽去了一家老字號的飯店,點了幾道較爲特色她個人比較喜愛的當地菜系,熗蝦,紅燒划水,兩盅紅燒肉和酒香草頭;
等菜上來後滿心期待地觀察着媽媽喫完後的表情,
“怎麼樣?喫得慣嗎?”林亦舒很好奇母親給的反饋,
“恩,喫得慣,你也快喫呀。”
母女倆喫得不亦樂乎,菜的口味很適合來自北方的王琴,並沒有想象中得那麼甜,相反有微許的酸味還很開胃,雖說喫飯間和女兒一直有交流,但這次隨口提到讓她跟自己回老家的時候,沒想到林亦舒居然一口答應了...
“什麼?你說什麼?”王琴不確定自己是否聽錯了,
“我說我跟你回家啊。”
王琴放下筷子,“你怎麼同意了,不是一直不肯嗎?”
“同意也不好啊?不是順你心意了。”
“你願意跟我回去我自然開心,你是不是這裏過得不順心?我還沒問你呢,最近工作怎麼樣?”王琴再次拿起筷子,
“我也還沒和你說呢,我辭職了。”林亦舒不敢看母親,說完就低頭喫菜,
“辭職?怎麼不和我說一聲。”
“現在不是和你說了,加上你一直說讓我回老家,這下不是都滿足了嘛。”
“那我看你怎麼那麼不開心呢,有什麼話還不能和媽媽說的嘛?”王琴說完喝了口水,不知道女兒會不會和自己說,擺出一副準備聆聽都姿勢,
林亦舒的確需要有人傾聽自己,這一個星期沒有一天開心過,特別討厭睡覺的時候做夢,醒來後一整天都會很失落;
“我和你說過之前被換到另一個組裏幫忙,總之好幾個同事陸續喪命,最後萬幸案件終於結束了,也抓住了壞人,我找了個機會遞了辭職信,”
林亦舒有些哽咽,調整下呼吸繼續說,“看見同事的屍體,前幾天還有說有笑地一起喫着飯,一起查案,好幾個人比我還年輕你知道嗎?我見過一位母親連續失去兩位女兒,我以前只聽過一夜白頭,那晚我陪着那位母親,第二天她親戚接她換醫院的時候我看傻了,一晚上一個人怎麼可以老那麼多呢?
她女兒比我小5歲,特別優秀爲了姐姐的死亡回國查案,最後居然她父親也和案件有關,好不容易消停了,案件也越查越順利,可她突然就離開我們了;
在她沒出事前我還有些嫉妒她呢,人聰明又漂亮,隊伍裏基本都聽她的指揮,我覺得我好狹隘,配不上他們。”
王琴看着女兒捂着眼抹着眼淚,心像被什麼東西揪着似的,也很難受,兩旁的客人好奇的眼光時不時掃過來,林亦舒完全不在乎,用自己的方式發泄着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