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氏見她出門,伸手將她拉了回去,令她乖乖的蹲在身側:“昨晚可跟大人生氣了?”

    宋雙雙盯着喬氏一臉看穿自己的樣子:“娘,你怎麼知道。”

    昨晚,沒記得她臉上表現出任何端倪啊?

    “你的脾氣,娘什麼不知道。”喬氏嗔怪了她一眼,語重心長道,“大人是男子,男子在外面應酬也是常事,況且昨晚上大家都是放開了飲酒,就算大人和他們不是一類人,若是大家都這樣,他也不好太過另類。有句古語叫做道不同不相爲謀,就算是拒酒也是有很多說法的,若是別人一番心意,難道還要他像個姑娘似的扭扭捏捏?官場本就個是非之地,不好得罪人,何況男人也是要面子的,他心疼你,你也要體諒他,這事你生氣一次,讓大人知道你心裏有他就是了,可不好總是拿出來提,到時候男人就該厭煩了,以後就什麼都不跟你交代了,知道嗎?”

    宋雙雙覺得母親說的有道理,點了點頭,“娘,雙兒知道了。”

    喬氏滿意的瞧着自己的姑娘,不由想到自己年輕時的樣子,別說舞姬,就是花魁當年在她面前也是黯然失色,雙兒長相隨了她,甚至比她當年還有過之而無不及,打扮起來更是嬌豔奪目,“行吧,也該打扮打扮了,去給知縣大人看看,等他看多了你,就不會覺得外面那些庸脂俗粉入眼了。”

    喬氏說的確實沒錯,宋雙雙剛出門,倒是沒見謝珹怎麼樣,就看見長風激動的眼睛都直了:“雙姑娘,您今天可真像姑娘!不是……您今天的打扮跟我們大人簡直是……太般配了!你倆要是走在大街上,天造地設,郎才女貌啊!”

    宋雙雙:“……”

    謝珹瞧着一臉彆扭的宋雙雙忍俊不禁,她確實很美,只要稍作打扮就讓人移不開眼,哪怕他出身侯府,見過美女無數,可剛見到她出門的第一眼還是不由爲她恍惚了神。

    謝珹不太喜歡長風一副要流口水的表情,走過去拉着宋雙雙的手道:“去喫飯了。”

    ……

    十五的月亮十六圓,晚上謝珹和宋雙雙還有喬氏宋子毅他們在院子裏一起喫月餅賞月,算是過了一個溫馨的中秋節。

    十七的時候,謝珹帶着宋雙雙和宋子毅出去狂了一圈,買了好幾個花燈回來。

    宋雙雙想到謝珹腳被燙傷,還陪她走這麼一圈路,心裏挺內疚的,也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該學着體貼人了。

    晚上,謝珹教宋子毅練字,宋雙雙去廚房親自做了宵夜,悄悄的放到了桌子上,還給謝珹泡了一杯熱茶,七分燙,是他晚上常喝的白牡丹,然後宋雙雙就坐在旁邊,親眼看他端起來喝了一口。

    謝珹明顯感覺今日泡的茶和往日不同,茶香和口感都不一樣,擡頭髮現宋雙雙正在一臉期待的盯着自己,丫頭學會心疼人了?

    於是,謝珹不動聲色的將茶水一飲而盡,繼續教宋子毅練字。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宋子毅就回房間睡覺了,謝珹關上門盯着正在給自己鋪牀的宋雙雙,想到她剛纔坐在旁邊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還以爲她在爲前天晚上的事道歉,走過去坐下道:“說吧,今天這麼討好我,可是有事?”

    宋雙雙聞言,回頭皺眉道:“大人,您別把雙雙說的這麼勢利嘛,雙雙本來也是想伺候大人的……就是明天錢掌櫃的綢緞莊就要開門了,我第一天過去學習,有點緊張。”

    謝珹:“……”

    果然還是把她想的太好。

    謝珹盯着桌子上的點心不禁斂眉:“這糕點怎麼這麼甜?”

    “是嗎?我嚐嚐。”宋雙雙拿起糕點嚐了一口,感覺味道還行,而且她記得自己也沒有放多少糖,“不會呀,長風說你愛喫甜的,我特意按你口味做得……那我以後少放點糖吧。”

    說着,宋雙雙蹲到了謝珹旁邊,“大人,雙雙以前在家的時候就跟假小子一樣,整天在外面東奔西跑不太會照顧人,雖然您說過不讓我乾重活,可我也不想整日無所事事,我想跟母親學着下廚,學着……伺候大人,以後您愛喫什麼,雙雙都學着做……”

    謝珹聞言又吃了一個,點頭道:“感覺還不錯。”

    宋雙雙第一次下廚,還拿捏不好他的口味:“你不是說太甜嗎?”

    謝珹看着她:“我有說太甜嗎?”

    宋雙雙點頭,指着桌子上的糕點實事求是道:“你剛纔明明嫌甜了。”

    “甜了好喫,就這麼做吧。”

    這麼被他打斷,宋雙雙也忘記自己剛纔說到哪兒了,作爲一個訟師,她很快就想起了上半句:“要是做得不好,雙雙以後多做幾次,總能做出大人喜歡的口味。”

    謝珹哪兒捨得讓她天天下廚,“這些事自有廚子去做,你要是有興致,偶爾做一次也無不可,你有心便是,到時候你做什麼,我就喫什麼……對了,你說明日要去綢緞莊?”

    宋雙雙點頭:“嗯,明天是十八,綢緞莊也要開門了,錢娘子是個聰明人,我也不太想在她面前露怯,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耐心。”

    謝珹想了想:“你會看賬簿嗎。”

    “以前跟着我娘學做生意的時候,會看一點。”

    “想來也無妨,你若有不懂得,回來問我。”

    ……

    過了中秋,宋雙雙開始去綢緞莊跟着錢玉馨學習打理綢緞莊,宋雙雙以前跟着喬氏學過一段時間胭脂生意,觸類旁通,又有宋秀才的聰明,鍾靈毓秀,基本上一學就會,賬本幾天就看懂了,還跟着錢玉馨在當地有錢的員外家裏接攬了不少生意,專門給那些太太姨娘們訂做衣裳,幾天就賺了五十兩。

    錢賺的多了,同行的人也會眼紅,這幾日宋雙雙每次都是女扮男裝出門,再加上錢玉馨現在是下堂妻,不少雙眼睛都盯着看熱鬧,現在更是抓到了說法,惹來了行人議論紛紛,都說錢玉馨不守婦道,剛和離就在綢緞莊裏養了個小白臉,感情連備胎都找到了!

    沒過多久,這話就議論紛紛的傳到了柳孟德耳中。

    和離後,柳孟德才發現家底早就提前被錢玉馨挪走了,就只給他留了一個空蕩蕩的宅子跟一百五十兩銀子,還有幾個嗷嗷待哺的下人,一個胡喫海塞的妾室。

    說到那個姚杏兒,本來以爲有幾分姿色,誰知除了喫喝拉撒,啥都不會,整日屁事不會幹,開銷還那麼大,除了一張臉還能多看一眼之外,簡直一無是處!

    可是自從她得知家裏的銀子都被錢玉馨帶走了,就整日拉着一張臉,連那張臉都不能看了,柳孟德看見她來氣,去青樓喝了花酒回家後天天打她出氣,現在別說妾室,姚杏兒連他正妻的位置都不感興趣,恨不得馬上逃離這個地方,有一日正巧他不在家,姚杏兒偷偷出門找到了之前帶她的老鴇,給了柳孟德十兩銀子,又回青樓了。

    現在和離後的柳孟德就像一隻被削了利爪的餓狼,離開了錢玉馨狼狽的連狗都不如,再過不了多少時間,只怕那一百多兩銀子花完了連飯都喫不上了,恨不得馬上把錢玉馨的錢弄到自己家裏。

    他在街上聽到這件事,趕緊去綢緞莊一探究竟,果然是那日在公堂上的小白臉!

    柳孟德盯着宋雙雙和錢玉馨倆人在櫃檯說笑,光天白日,倆人親暱的臉都快湊到一起了,連點避諱都沒有,實在是有辱斯文!無恥至極!

    看來,他當日猜的沒錯,這倆人果然有姦情,否則錢玉馨怎麼可能會不顧一切的跟自己和離?原來是早就養了一個能說會道的小白臉啊!

    呵……這小白臉長得不高,臉是tmd真白!身子骨瘦的跟個娘們似的,也不知道錢玉馨是怎麼看上的!再看看自己,堂堂七尺男兒,現在府裏的下人快養不起了……

    奪妻之恨,不共戴天!要不是因爲這個小白臉,自己也不會淪落到這種境地!他怎麼能容忍這對狗男女接了自己祖上留下來的綢緞莊。

    當初他就懷疑這倆人有私情,偏偏那老知縣老糊塗不肯相信,非要他拿出證據,現在不就是最好的證據嗎!看那老知縣還有什麼話要說!

    剛過了箇中秋節,親戚之間一走動,最近汪朔之說媒的又多了起來。

    郭氏尋思着多做一身好衣服,給自己兒子添點底氣,清河縣的綢緞莊太貴,郭氏索性多走了幾裏地,到清河縣淘一匹便宜的綢緞,發現宋雙雙也在裏面,好像跟這家掌櫃很熟悉的樣子。

    柳孟德往裏面看,郭氏也往裏面看,倆人看得還都是同一個人,沒過多久就撞上了,柳孟德心思還在捉姦上面,懶得搭理前面這個老太婆,郭氏想着宋雙雙在裏面,正好能不掏錢得一匹段子,倆人心照不宣的一個往前一個往後,也沒有太在意。

    郭氏本來想道歉的,扭頭看到柳孟德走了,就自己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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