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阿離的那些朋友送的嗎”
他問的話外之意是，送這東西的人，是不是和她一樣的人
“算是。”
天道談不上她的那些朋友，但是兩人相識那麼多年，也算是朋友了吧。
謝煥瑾聽着她有些奇怪的話，也沒有多想，殷離說了可以打開，他就真的開始去開盒子的方法了。
盒子上並沒有上鎖，但是有一個類似於魯班鎖的東西。
謝煥瑾倒騰了一會兒，並沒有打開。
他只好放棄，“阿離，我打不開。”
殷離看了看他，然後將盒子拿過來，放在他身上，就這樣開始看那個復古的密碼鎖。
天道給她的東西，肯定不會讓她打不開，所以殷離拿着弄了一會兒，盒子就開了。
謝煥瑾頓時露出笑臉來。
“開了”
他主動伸手過來開盒子，殷離也沒有阻止，就這樣讓他打開。
盒子裏面，是一對玉佩，看樣子是龍鳳佩，還有一圈銀白色的絲線，在光亮地照耀下，隱隱流過光芒。
龍鳳佩。
殷離伸手拿了起來，東西很古老，也很漂亮。
至於絲線
情絲。
殷離看了好一會兒，給出這麼個結論。
“下面還有東西。”
兩樣東西之前是遮擋在上面的，下面還有一個玩意兒。
一個“碗碟”，就和一個普通的碗碟這麼大，表面黑漆漆的，看上去還讓人有些不舒服。
殷離再度伸手將東西拿了出來。
“這又是什麼”
殷離搖頭，“不知道。”
太醜了，她還真的不知道這是什麼。
不過他既然說了，是爲了給她用來將謝煥瑾變成和自己一樣的人，那情絲用上了，剩下這一個，其實也不難猜。
謝煥瑾好奇，因爲在他的記憶裏，好像能讓殷離說出不知道的東西，都沒幾個。
這玩意兒
謝煥瑾伸手去拿，卻沒有想到，還沒碰上去，那黑漆漆的碗碟上面，突然飄出來一絲黑煙，往他身體裏鑽了進去。
幾乎是片刻的事，殷離正想做點什麼，人已經暈了。
那碗碟身上則是開始褪色。
黑色的東西慢慢消失，像是一隻被墨水浸染過後的盤子，再次被洗乾淨了，露出了本來的樣子。
從原本的黑色，變成了一隻血紅色的盤子。
這下她認出來了。
不過
“出來”
空氣中有光影流動，慢慢在他們前面匯聚，殷離將她接住的，剛剛昏迷了的人慢慢放到船上，然後起身。
這點時間，足夠來人凝聚身形。
一個穿着白色長袍老人，長袍上還有帽子，將人從頭到腳包裹地一絲不露，只要在面對着別人的時候，才能看到他的樣子。
他手裏還拿了一根權杖，看起來古老神祕，整個人身上透着聖潔的光環。
和殷離那種普度衆生的光輝不一樣。如果說殷離是佛，那他應該是神。
權杖代表了權力和審判。
佛只會普度衆生，度化衆人，而神不一樣，他們也有光輝，但是他們要審判，審判是非對錯，審判得失功過。
是天道。
殷離看着面前的人，神色有幾分不悅，佛的光輝，現在變得有些冷然了。
“你要做什麼”
他是故意在那東西上佈下機關，讓謝煥瑾昏迷的。
“放心，他沒事，就是有些事不能讓他聽到，我才”
殷離冷哼一聲，對他的說話不置可否。“有什麼事，趕緊說。”
天道看了看她旁邊躺着的人，昏迷了，但眉眼漂亮，閉着眼就看不到有些時候眼裏的凌厲，有的只是一種溫和好看。
天道欲言又止。
然後轉移話題。
“禮物還滿意嗎”
殷離“嗯”了一聲，不滿意的，就只是他用計將謝煥瑾弄暈了。
“滿意就好，滿意就好。”
“有什麼事”
“我。”他猶猶豫豫，“那個情絲，和你都會用吧”
殷離沒說話。
“情絲就是，你們兩個纏在手上，放點血，在那個裏面，然後”
“我會的，這個不用你說，說說別的。”
他明明知道，自己問的不是這件事。
天道有些慫。
可是，現在人都已經來了，總得把事情說了再走。
“南依那件事，是我事先沒有給你說過，我道歉，但是我那是事急從權，你也知道我”
“現在就要死了”
殷離懟了他一句。
天道這次沒有沉默，“快了。”
“你的快了，應該也還有幾十年吧。”
“那些是要留給她的。”天道聲音落寞。
幾十年，說起來很多，可是，並不全是他的。
他還要分出一些來給繼承人，去處理一些陳年老事。
真的快了。
殷離過了一會兒才道，“南依那裏有我，不用你去幫她。”
天道搖頭，“她既然已經成了繼承人，那就是我的事了，再說你現在的狀況，也不適合去做那些。”
這也是他忙着把人定下來的原因。
“你離開，要帶他一起嗎”
他看着船上的人問。
殷離沒回答。
她還沒有確定。
“你這一去你自己都不知道多久能夠回來，你想過沒有，如果你不帶着他去，可能你回來的時候，他已經成了一抔黃土了，你忍心”
誰知道她這一去是幾十年還是幾百年
流落在外面的那些東西，花多久她都可以找回來，可是這人死了，那就沒了。
他沒有說的是，謝煥瑾等了她那麼久，好不容易能夠在一起一世，她要是這次不珍惜，又要在等一個十世。
他執念再深，大概都會有耗乾淨的一天。
只是這件事，當初是殷離自己自願將自己的記憶封了的，他現在也不想說出來。
有點早了，可能還得一段時間，如果最後她都不願帶他走，那他就會喚醒他們的記憶。
畢竟那算是他，最後能夠爲他們兩個人做的一件事了。
看着殷離沉默，天道再次開口，“你那麼多年來一個人孤孤單單，總不想未來還是隻有你一個人，既然兩情相悅，將他變成和你一樣的人又有什麼呢”
他的確不懂人之間的情情愛愛，但是他知道，兩人兩情相悅，那就應該在一起。
“將他變成我一樣的人，我怎樣的人不活不死，像個活死人一樣，永遠都是這個樣子，他願意嗎”
長生，那是要付出代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