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再怎麼懂事,他現在在別人的眼裏,依舊只是一個五六歲的孩子。
能決定他的去留,他的未來的,暫時只有他的親生父母。
就連他自己,也不能給自己做決定。
“雲笙我們暫時帶回去吧,爺爺也想他了,你放心,時如坊的事我們當初既然已經答應了,就不會反悔,他只是要管那裏,又不是不能結婚生子,不能來看我們,我們沒有什麼想法的。”
對啊。
其實這件事如果往最輕鬆了想,那就是他們的兒子平白得了一個地方,很厲害,他們見識過一點,卻還沒有全部知道的那種厲害。
其他的,他們的兒子還是他們的兒子,他們可以看着他長大,看着他結婚生子,以後能贍養他們。
當然,對於傅盛來說,並不需要。
只是想要說明,這件事並沒有改變他們之間的關係。
“你們能同意就好,時間也不早了,就都回去了。”
他們想的當然很簡單。
但是也只能用最簡單的方式來告訴他們,否則大家都不好看了。
至於以後,傅雲笙長大了,怎麼選擇是他自己的事,是去是留,他們強求不的,他父母也干涉不了太多。
“嗯,店主,再見。”
“再見。”
他們回來的第三天,榮鋮果然追來了。
原本是說好兩天就可以來的,大概是中途又出了什麼事,但榮鋮那種積極性,即便是遲到,大家也知道他一定會來的。
時如坊的事他雖然查不了太多,但這個地方肯定是能找到的。
於是某人大早上的就帶着一羣人來敲人家的門了,那架勢,跟想要搶人似的。
淨善一開門就皺了眉頭。
“今天不營業,先生請回吧。”
榮鋮:“我找蘇容。”
淨善終於正眼看了看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後,開口點評,“生的倒是人模人樣的,怎麼大早上跟來搶人似的”
榮鋮:“抱歉。”
說着,揮手讓下屬退下。
淨善讓開,“時如坊待不下那麼多人,你把人送回去了再過來吧,現在她也沒起。”
榮鋮:“”
這裏面什麼狀態他的確不太清楚,但是這個地方曾經是一座國際大酒店,他還是知道的。
而且就這仰頭一看也是至少十幾樓的樓層,這個女人跟他說待不下
榮鋮懷疑她是在故意引起自己的興趣。
“本姑娘對你沒興趣,別瞎想。”
榮鋮:“”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就你這有什麼情緒都寫在臉上了,還想別人看不出來行了,大早上的,別擾民,榮先生,你是要現在讓他們回去自己進來,還是要把他們送回去,自己在過來”
榮鋮當然選擇了前者。
他們是從機場直接過來的,還沒有訂酒店。
當然,迷城也有他的長住酒店,所以他下面這些人直接開車過去就行了。
他的下屬還有些猶豫,“先生,你一個人不安全,我們”
“一個大活人,我們還能給他煮了吃了不成有什麼不安全的這兒不安全,那全世界你都找不到更安全的地方了。”
保鏢頭子覺得她在大放厥詞。
“行了,你們都走吧,我沒事兒。”
那羣人離開了,榮鋮跟着淨善進了時如坊。
第一次進來這個地方的人,如果是真的有點眼力見,那都會驚歎。
因爲這個地方放的寶貝實在是太多了。
古董,字畫數不勝數。
而且,都是真的。
就這樣明目張膽的掛在大堂裏,也不怕被人搶。
“你這人實在是有趣的很,表面上看着冷着一張臉,心裏想那麼多東西這算什麼他們說的,悶避雷sao沒想到蘇容喜歡這種”
榮鋮:“”
活了大半生,對於女人這裏,他只栽在兩個人手上過。
一個蘇容,從最開始的一夜‖情,發展爲固定,到最後,墜入愛河無法自拔。
另一個就是面前這位。
每一句都在堵他的話,堵的他一句話都找不到說的。
“小姐說笑了。”
他不再亂想了。
就這,他怕他再想,會被氣死。
“誰和你說笑”淨善表情驟然嚴肅,“千百年來都沒有人套得住她的心,你倒是厲害,四五年的時間,讓她被迷的鬼迷心竅,自己的安危都不顧,連孩子都願意爲你生了。”
淨善語氣一改之前的輕鬆調笑,“她自己想要作死就算了,還要拉上我們主人。”
榮鋮:“抱歉。”
雖然不太明白髮生了什麼,但是顯然,蘇容要生下那個孩子,會有很多危險。
而那些危險他半點忙都幫不了,反而需要外人來幫,所以這人才對他不滿。
“樓上右手邊第三個房間,別走錯了,否則被打我可不負責。”
淨善說着,冷哼一聲朝着廚房進去了。
榮鋮沒及時上樓,而是站在下面觀察了一下上面的佈局,讓自己待會兒不要走錯。
廚房裏傳來另一個女人的聲音。
“是非皆有定數,你怪他作甚”
“怪他凡夫俗子,褻瀆神祗,還拉上主人,我現在真是想殺了他的心都有了。”
阿奴:“”
她也無語了,“想想就算了,畢竟是蘇容的人,撕破臉皮了大家都不好看,主人也爲難。”
剛纔還理直氣壯的女人聲音略微不甘,“我知道,所以這不沒動手嗎”
“哎。”阿奴嘆了一口氣,是覺得當真是造化弄人。
她從廚房裏出來,看到榮鋮還站在外面,估計剛纔的話也被他聽去了。
“榮先生,你不要在意,淨善無心的,沒有惡意。”
榮鋮:“”她沒有惡意都要殺我了,要是有惡意,是不是還得五馬分屍,凌遲處死
“上去吧,一會兒和她一起下來喫早餐。”
“謝謝。”
榮鋮轉身朝着樓梯上走。
“蘇彥。”
他聽到後面的人喊,站在樓梯上,下意識的回頭去看。
阿奴懷裏多了一隻小狐狸,九條尾巴的,和他媳婦兒一模一樣。
榮鋮下意識的想走下來。
阿奴擡頭,“這不是蘇容。”
榮鋮:“”大寫的尷尬。
阿奴撫摸着懷裏的小狐狸,“怎麼這麼早就醒了,是不是餓了給你做了早餐,他們都沒起來,你先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