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管家,他們兩位的住所你好好安排一下。”

    王玉茗吩咐了一聲,見唐韻已經饒有興致的跟王詩情聊了起來,便給林逸使了一個眼色:“林少俠,能否借一步說話?”

    “當然。”

    林逸連忙跟上,其實相比起唐韻,王玉茗的出現纔是更大的疑團,必須趕緊找機會弄清楚。

    二人來至一處涼亭站定,王玉茗目光柔和的重新打量了林逸一番,溫聲道:“小逸,你來這裏就是爲了找韻兒的,對嗎?”

    “不錯,我得到唐韻失蹤的消息就找過來了。”

    林逸當即點頭,忙不迭發問道:“茗姨你怎麼會在這裏?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此事說來話長,其實你應該已經知道一部分了,我也好,玉潔也好,嚴格來說都是王家散落在外的血脈,只是我們自己並不知情罷了。”

    她口中的玉潔,自然是唐韻的養母王玉潔。

    林逸對此倒不意外,分散投資是世家大族的慣用手法,只不過陣符世家王家的這個手筆大得實在有點匪夷所思,居然投資到世俗界去了,佈局之大着實令人不寒而慄。

    “那您怎麼會突然回來這裏?”

    王玉茗欲言又止,斟酌了片刻道:“此事涉及到王家一樁隱祕,具體是什麼其實我也知道不多,大致形容就是王家這邊出了一些不可言說的變故,需要將散落在外的血脈召集回來,繼承本家的基業。”

    “本家的基業?”

    林逸聞言愕然,雞蛋不放在一個籃子裏的家族策略他能理解,可讓分散出去的備胎回來繼承本家的基業,這種事情實在少見。

    按照正常的劇情展開,備胎但凡生出半點非分之想,那絕對是要被本家打破頭的,利益面前任何所謂的血脈親情都是浮雲,更別說涉及到陣符世家王家如此之大的家業了。

    “我一開始也跟你一樣震驚,但王家確實跟其他家族不一樣,因爲血脈是王家的立足之本,本家這邊血脈傳承出了問題,再多的利益再多的算計都是浮雲。”

    王玉茗頓了頓,轉而問道:“小逸你應該知道王家爲何能發展到今日的規模吧?”

    林逸點頭:“因爲制符很強吧。”

    “不錯,可是地階海域制符世家成千上萬,光是這江海城就不下數十家,小逸你可知道王家爲何能夠如此出衆?”

    “因爲王家祖傳祕術底蘊深厚?”

    林逸脫口而出,但隨即便反應過來:“莫非跟王家血脈有關?”

    “正是跟血脈相關,剛纔你親身體驗過的玄階冰封陣符,除了王家血脈,其他任何人哪怕是公認的陣符大宗師都不可能煉製出來,因爲煉製冰封陣符,需要王家一脈相傳的冰雪符火!”

    王玉茗將王家的核心隱祕一語道出。

    林逸頓時恍然,跟煉丹一樣,煉製陣符需要專門的符火,雖說理論上也可以用其他火焰將就,但那樣在陣符品質上就得不到任何保證了。

    “符火跟符火之間有着天差地別,而我們王家的冰雪符火即便放眼已知的所有符火都是名列前茅的極品存在,也正因此,如今市面上盛行的冰雪系陣符基本都被我們壟斷了,其他制符師幾乎沒有染指的可能性。”

    王玉茗滿臉與有榮焉,但隨即便轉爲憂色:“可現在遇到的問題是,經過之前突如其來的一連串意外變故,擁有冰雪符火的本家嫡系子弟已經所剩無幾,尤其是資質出衆的年輕後輩,再這麼發展下去遲早會演變成後繼無人的尷尬局面”

    “原來如此,難怪本家主動將你們這些散出去的旁系徵召回來。”

    林逸總算理解了前因後果,事關家族存續,本家與分支之間的利益算計只能先放一旁,這種時候每一個王家血脈都是珍貴的火種。

    一旦如王玉茗所說陷入後繼無人的局面,整個王家分崩離析只怕是分分鐘的事情,畢竟作爲頂級的陣符世家,若是連自家的招牌陣符都煉製不出來,哪還有什麼競爭力可言?

    “那潔姨呢?她也回來了?”

    林逸問的是唐韻養母王玉潔,王玉茗是王家血脈,王玉潔自然也是。

    王玉茗搖了搖頭:“她還在世俗界,本家其實一開始找的是她,可她雖然繼承了王家血脈,無奈天賦實在有限,最終只能放棄,轉而找到了我的頭上。”

    林逸輕嘆一聲:“也好,未必就是壞事。”

    雖然還是無法真正瞭解如今的王家到底面臨着什麼樣的危機,但從王玉茗剛纔的隻言片語中就足以看得出來,王家看似烈火烹油,實則已是危機四伏,這個時候被捲進來,只怕是真的福禍難料。

    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唐韻不管自己有沒有這個意識,事實上都已經陷入漩渦中心了。

    對於林逸這個判斷,王玉茗顯然也是深有同感,沉聲道:“小逸,韻兒現在失去了與你相關的記憶,但她還是她,她還是你記憶中的那個唐韻,我相信總有一天她會想起來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守在她身邊,替我好好的保護她,可以嗎?”

    林逸正色答應:“茗姨您放心,無論未來遭遇何種處境,我都一定會保護好唐韻,絕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除非我死。”

    王玉茗怔怔的看着林逸,忽然深深鞠了一躬:“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以後,韻兒就拜託你了。”

    林逸連忙將她扶起。

    這時唐韻帶着王詩情走了過來,戒備的看了林逸一眼,刻意將王玉茗往後拉開幾步,皺眉道:“你跟我母親說什麼呢?”

    看她這副對待色狼的戒備姿態,林逸只覺得似曾相識,哭笑不得:“不用這麼緊張吧?我們只是聊一下以後該怎麼保護你而已。”

    “你少來了,別以爲油嘴滑舌就能搏取我母親的好感,我告訴你,那樣只會讓我更討厭你!”

    唐韻努力做出擰眉瞪眼的兇惡表情,只可惜這副表情搭在她這張臉上,實在沒什麼殺傷力,反而令林逸有一種回到過去的親切感。

    這位當初的平民校花,可不就是這個表情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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