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輕輕一笑:“放心,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不是他偏激,從李京打上門對一衆新生下手的那一刻起,他與這位第九席就已經註定水火不容,李京是武社的人,但歸根結底還是他杜無悔的人。

    無論他之前是何態度,既然他沒有制止李京,那就要做好被李京拉下地獄的覺悟。

    別說無辜,新生聯盟和制符師真要被李京喫下,絕對不少了他的一份分潤,真要到那個時候,這位第九席絕不會說自己無辜。

    今天先解決武社,下一個就輪到他杜無悔,誰都跑不了。

    冷眼旁觀了這一切的第四席宋江山,見狀不由搖頭:“林逸,你剛坐上第十席的位置,正該好好沉澱一番給自己攢點底蘊,何必如此操之過急?”

    站在他的立場,他不可能出聲支持林逸,但也不願看到林逸自取滅亡。

    林逸微笑搖頭:“我倒是想清靜一下,可惜有人不想讓我清靜,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爲之奈何?再者我這個第十席是暫時的,還真想嚐嚐鐵打的十席是什麼滋味呢。”

    目標是誰,不言而喻。

    全場啞然。

    人往高處走,覬覦十席位置的人不是一個兩個,可敢這麼當面近乎指名道姓直接說出來的,卻是少之又少,尤其還是在這十席議會當着所有十席的面,前所未有。

    不過身爲當事人的杜無悔倒沒有衆人預想中那樣勃然大怒,只是冷冷的看着林逸,恍若在看一個將死之人。

    “你想挑戰我的席位?”

    “當然。”

    林逸沒有絲毫的猶豫,從走上新人王之爭的那一刻開始,這一切就已經是註定的事情,新人王第十席只是一個起點,遠非他的終點。

    拿下鐵打的其餘九席席位,是他必然要邁出的一步,區別無非是對誰下手罷了。

    如今武社自己來撞槍口,杜無悔難辭其咎且又如此傲慢,關鍵無論從哪方面來看,都是其餘九席之中排名末流的軟柿子,不挑他挑誰?

    杜無悔冷笑:“擇日不如撞日,剛好大家都在,那不如就現在吧?”

    衆人紛紛變色。

    終究是能夠長期坐穩第九席位置的人物,杜無悔在其他方面也許有這樣那樣的短板,甚至一度被坊間戲稱爲人肉風向標,可至少在狠辣這一點上,他有着實實在在的梟雄心性!

    席位挑戰,那可是學理會最動真格的嚴肅事件,畢竟一旦成功就會影響到整個學理會的勢力格局!

    如此嚴肅的大事,生死戰是最基本的門檻。

    可是生死戰,如果經過精心準備的團隊戰也許還勉強有一線機會,如果一對一,哪怕林逸如今已經修成領域,那也纔不過是區區破天大圓滿初期巔峯罷了。

    跟杜無悔這種老牌高手怎麼比?

    即便不以個人實力爲長,杜無悔那也是實打實破天大圓滿後期巔峯高手,距離破天終極大圓滿僅有最後的一步之遙,彼此差了整整四重小境界!

    就算林逸真是史無前例的牲口,到了這個層次依舊能夠越級挑戰如喫飯喝水,可那也依然差了太多太多!

    何況,杜無悔能夠穩坐第九席,就已經足以說明本身絕非省油的燈。

    不說同級無敵,那也絕對是在所有破天大圓滿後期巔峯高手中實力排名極度靠前的存在,別說林逸一個破天大圓滿初期巔峯,即便到了破天大圓滿後期,越級挑戰的成功率也依然無限趨近於零!

    眼看林逸就要張口應下,第二席沈慶年忽然開口打斷:“席位挑戰關係大局,豈可如此兒戲?林逸,這是關係生死的大事,好好想清楚再做決斷。”

    “老沈說得沒錯,男人麼,該慫的時候慫一點沒毛病,誰不是這麼慫過來的?”

    第三席張世昌也跟着開勸。

    他倆都已經將林逸看作自己一系,自然不希望林逸稀裏糊塗就做了冤死鬼,今天真要開戰,林逸絕不可能在杜無悔的手底下活着走出來。

    大好前途,何必送死?

    這時,一直沒有開口的首席許安山忽然說話了:“議會無兒戲,林逸既然已公開挑戰杜九席,決定權就已不在他,而在杜九席。”

    沈慶年和張世昌一衆本土系十席,聞言齊齊變色。

    這是要林逸死!

    林逸很明顯是不懂規矩,加之年輕氣盛所以纔會如此冒進,在場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林逸雖說表態十分硬氣,但一開始並沒有要直接對杜無悔下手的意思,至少沒打算直接上升到席位挑戰的高度!

    此刻回想起來,與其說是林逸挑釁,倒不如說是被杜無悔一步步誘導着入坑。

    最終被許安山一錘定音!

    從頭到尾,這就是一個專門針對林逸的陷阱,且絲毫不給林逸留退路!

    其他十席說這話,同爲十席的林逸完全可以置之不理,何況還有沈慶年和張世昌在背後支持。

    可許安山不一樣,作爲首席,他開口的份量遠非其他任何一位十席可比,任何時候一旦他發聲,法理上就直接等同於十席議會的蓋棺定論。

    除非剝奪他的首席之位!

    誠然,因爲沈慶年這幫本土系的存在,十席議會尚還不是他許安山的一言堂,有些事情即便他一錘定音,一旦引起本土系的全面反撲,最終損害的是他的首席威望。

    故而許安山從不輕易下場,哪怕是最近爭得火熱的黑龍會產業,也只是麾下其他十席出面,始終沒有正式表態。

    引而不發,纔是最可怕的威懾!

    可是今天,他居然破天荒親自下場,目的僅僅只是爲了一個林逸!

    沈慶年和一衆本土系十席相視一眼,不約而同選擇了沉默。

    他們不是沒有膽氣正面對抗許安山,可林逸只是一個新晉盟友,份量有限,遠遠稱不上他們的核心利益。

    風險與收益完全不成比例,說白了,就是不值得。

    杜無悔掃了一圈,最後與許安山對視一眼,森冷的目光隨即重新落在林逸身上:“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只是不知道你這後浪能不能將我這前浪拍死在沙灘上?”

    說話的同時,周身領域驟然放開,林逸當即被籠罩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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