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高請輕笑道:“公子您想想看,在他來之前,老夫人那邊可是沒有半點風聲透出,結果他一來突然就做出了這麼大的決定。

    要說這件事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可能嗎?”

    “這……”

    秦一統還是不太相信,他雖然不像秦情那樣受寵,但身爲秦家嫡長孫,他對於老祖母的瞭解自然遠比別人深得多。

    就算是身爲家主的秦開雲,加上那份化不開的母子關係,都根本動搖不了老祖母的決心。

    要說憑着林逸這個外人的幾句話,就能讓老祖母做出這麼重大的決定,他根本不信。

    吳高見狀悠悠補了一句:“不管是不是那個近海王的主意,他都是公子您的敵人,既然是敵人,就該好好利用起來。

    現在包括四海王族的整個海域都在關注着此人,公子您如果想代表秦家立穩名號,這可是最現成的臺階,浪費可惜!”

    一句話就讓秦一統心思活絡了起來。

    他很清楚,秦家未來家主人選絕不單單是秦家內部的家事,想要站穩腳跟,還必須得到四海王族的認可。

    以如今四海王族對林逸的厭惡態度,他如果能趁勢踩上一腳,正是絕佳的投名狀。

    不過秦一統隨即就又有些爲難:“這個現成的臺階是不錯,可要是踩過了頭,逼得海神殿把矛頭轉向我們,那可就麻煩了。”

    “所以要把握好分寸火候。”

    吳高一臉智珠在握的搖着羽扇:“在下不才,願意替公子分憂。”

    秦一統頓時來了精神:“先生準備怎麼做?”

    吳高微微一笑:“請客喫飯。”

    “……”

    秦一統一臉莫名,不過出於對吳高的信任,還是欣然應允。

    看着手中的請柬,林逸不由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一旁的秦情也是有些驚訝:“大哥居然請你赴宴?”

    按照道理,以林逸近海王的身份,能有資格請他赴宴的只有秦家家主秦開雲,至於秦一統這個名義上的家主接班人,單就身份層級而言根本不對等。

    林逸轉頭問他:“你覺得我該去嗎?”

    秦情想了想道:“這個時候必然是來者不善,但是我猜不到他的意圖,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我大哥沒那個膽子對你動真格的。”

    且不說近海王三個字所代表的份量,沒有老祖母的許可,秦家上下誰都不敢動林逸分毫。

    就算是家主秦開雲都不敢,更別說秦開雲了。

    林逸笑了:“既然如此,那就去看看他的名堂,反正來都來了,閒着也是閒着。”

    秦情有些擔心。

    他雖然篤定自家那位大哥沒這個膽子,可凡事都有萬一,萬一有人在背後拱火,出人意料的來個鋌而走險呢?

    要知道,林逸如今可是四海王族的公敵,如果能把他弄死在秦家,四海王族絕對做夢都能笑醒。

    不過一想起林逸的變態實力,秦情立馬就反應過來自己想多了。

    自家大哥身邊雖然不乏真正的高手,可要說能夠壓過林逸的,卻也是鳳毛麟角,除非請動家族最強的那幾位供奉纔有可能。

    不過以那幾位的份量,可不是一個未來家主接班人就能請得動的了。

    二人當即應約赴會。

    結果一到門口,便見大廳裏面坐得滿滿當當,兩排座位從最裏面的主座一路排到了大門口,沒有一個空位。

    主座的秦一統正在與人推杯換盞,林逸二人站了片刻,這才故作恍然的反應過來。

    “喲,近海王大駕光臨,真是有失遠迎了。”

    秦一統滿臉熱情的發出邀請:“來來來,二弟趕緊陪着近海王一塊落座。”

    林逸左右看了一眼,大廳內還真留了兩個空位,不過被排在了門口邊沿最不起眼的角落,如果不特別留意,根本都看不到。

    滿屋子的高朋都在饒有興致的看着林逸的反應。

    面對這種情形,以林逸的身份固然可以拂袖而去,不過之後必然就會有閒話流出,諸如氣量狹小胸無格局之類的,恐怕早就已經安排好了。

    以秦家的輿論能量,加上四海王族的推波助瀾,一旦這個標籤貼上,以後再想撕下來可就難了。

    何況一旦林逸自己被氣走,就註定要與秦家決裂,到時候秦情沒了他這個強力外援,時間一長根本不可能鬥得過他秦一統。

    結果林逸出人意料的欣然入座:“正好餓了,嘗一嘗第五王族的伙食倒也是難得的體驗。”

    說着不顧衆人異樣的神色,竟是自顧開始大快朵頤,渾然不覺這個場合需要顧忌形象,儼然一副餓死鬼投胎的架勢。

    這下頓時就給衆人整不會了。

    秦情本來怒火中燒,見狀很快反應過來輕笑一聲,索性跟着一起入座,同樣開始大快朵頤。

    坐在主座的秦一統和旁邊吳高相視一眼,彼此眼神中都是無奈。

    其實他們的策略很簡單,既然不能實質性對林逸動手,那就在面子上奚落林逸,讓他在大怒之下知難而退。

    那樣一來既不會成爲海神殿的出頭鳥,同時也能在四海王族面前表名姿態,順帶着還能破壞秦情和林逸之間的關係。

    畢竟林逸與秦家一旦關係破裂,身爲秦家人的秦情勢必就會陷入尷尬處境,到時他與林逸的關係非但不能成爲加分項,反而會成爲他不得不撇清的負面累贅。

    而要是林逸怒氣上頭,直接當衆掀桌子,那更是再好不過。

    反正以他這點微末實力,絕不可能對秦家造成任何實質威脅,註定只會自取其辱。

    結果哪裏想得到居然會是這麼一出。

    雖說以秦家的財大氣粗,還不至於爲了這點喫食肉痛,但是林逸喫得越香,秦一統就越覺得自己是個傻子。

    明面上是把人排在門口末座,掃了林逸近海王的面子,可現在怎麼看都是他在被林逸白嫖……

    在秦一統示意之下,吳高當即輕咳一聲站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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