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這一步,他們已經沒有後退的餘地了。

    就在這時,一聲嘹亮的龍吟驀然沖天而起,幾乎將整個東海分開兩半,一條長達萬丈的金色龍影隨之在敖天下身後浮現。

    無與倫比的龍威爆發,生生將全場所有人鎮壓得伏地不起。

    敖天仇首當其衝。

    等到龍威逐漸散去,衆人從剛纔的驚駭中已經過來了,赫然發現敖天仇已經被生生壓扁,成爲了一具不成人形的慘烈屍體。

    全場一片死寂。

    這就是東海王者的實力!

    三位站出來的超級供奉驚疑不定,其他三海代表也都紛紛面露忌憚之色。

    巔峯狀態的敖天下就是這麼無解,他們哪怕再怎麼心存不滿,也絕對不敢在他面前表露出來,畢竟絕對的實力就代表着絕對的話語權,這是東海王者的特權!

    敖天下冷淡的目光一一在三位超級供奉身上掃過,那種無形的氣壓,饒是連這等足以躋身全海域頂級戰力的存在都被壓得喘不出氣來。

    許久,殺機漸漸淡去。

    敖天下威嚴的聲音傳來:“從今往後,你們三人鎮守十八層地獄,沒有我的許可,不得出獄。”

    這是發配邊疆了。

    以三人剛剛犯下的罪行來說,哪怕他們沒有做任何實質性動作,只是簡單站了一次隊,這樣的責罰也明顯是法外開恩了。

    三位王族超級供奉微微有些遲疑。

    不過此時敖天仇已死,三海代表也都已經偃旗息鼓,他們再硬頂下去已是毫無意義,片刻之後最終還是紛紛選擇俯首。

    事情鬧到這一步,雖然事後免不了清算,但他們能夠撿回一條命,已經算是幸運的了。

    敖天下的目光隨即落在三海代表身上:“四海王族雖然是同氣連枝,但畢竟內外有別,我東海王族內部的家事就不勞諸位費心了。

    替我轉告三位王兄,等我這邊手頭事了,我會親自上門一一拜訪。”

    三海代表彼此相視一眼,實在扛不住敖天下的無上龍威,只得拱手退走。

    剩下在場衆人齊齊鬆了一口氣。

    一場大禍消弭於無形,如果今日被敖天仇逼宮得手,接下來的東海將是一個什麼情形,簡直都不敢想象。

    不過就在所有人都以爲,敖天下絕不會就此罷手,勢必會進行一場深度整頓的時候,敖天下卻意興闌珊的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離開。

    龍威猶在,沒人敢對此刻的敖天下提出半點異議,當即齊齊退出議事廳。

    “大哥,父王爲何不趁此機會好好清理一下內部,就這麼輕易放過那些狼子野心之輩,太便宜他們了吧?”

    “是啊,父王一向講究恩威並濟,這次逼宮事件如此惡劣,不大清洗一番實在說不過去!”

    “可能是爲了顧全大局吧,畢竟如今內憂外患,不可輕動啊。”

    一衆敖氏兄弟議論紛紛。

    敖四忽然走到敖十八的身後:“十八弟,這次事情你怎麼看?”

    敖十八冷冷的回頭看他一眼:“你不是看得很明白嗎,還需要來問我?”

    說完直接快步離去。

    這時敖八陰沉的聲音從一旁傳來:“眼看父王快撐不住了,這就準備捧老十八的臭腳了?老四,你能不能有點出息?”

    敖四淡淡搖頭:“大敵當前,現在不是我們內訌的時候。”

    雖然剛纔面上沒有表現出來,但有心人只要稍微覆盤一下,就會發現敖天下固然霸氣十足,可其實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作爲一代王者,造反謀逆絕對是罪不容赦的必死之罪,抄家滅族都只是基本操作。

    何況以敖天下往日的行事作風,雖說這些年來更偏向深沉隱忍,但該狠辣的時候絕不會有半點手軟。

    以今日的情形,換做平常他早已經大開殺戒,如今一反常態這般隱忍,只能說明一件事。

    敖天仇說的都是真的。

    他不是不想大開殺戒,而是以他此刻的身體狀態,已經不容他大開殺戒了!

    事實如此。

    在衆人離開不久,獨坐在議事廳內的敖天下就驀然吐出一口金色血液,這是龍族血統精元所在,更是他的本命元氣所在。

    正如敖天仇所說,他本就已經病入膏肓,哪怕以最樂觀的估計,也只能苟延殘喘不超過三年。

    剛纔被迫強行開啓龍威,更是讓他幾乎泄掉了最後的元氣,剩下別說三年,恐怕連再苟活三個月都是一種難言的奢望。

    這一切註定瞞不過有心人的眼睛。

    三海代表並沒有離開東海,轉而祕密會見了一衆東海王族的實權大佬,敖天仇只是他們推到檯面上來的一顆棋子,沒了敖天仇,自然還有第二個第三個。

    畢竟天底下從來都不缺野心家。

    緊接着,一輪又一輪的叛亂開始在東海各處爆發。

    雖然每一件單獨拎出來都不足以左右大局,但是這麼多一起出現,猶如星火燎原,如果有巔峯時期的敖天下鎮場,這一切都不是問題。

    可是放在眼下,卻已足以令人焦頭爛額。

    東海本部精銳被迫分散各地,這是敖天下手中最忠誠的力量,此舉調虎離山的意味顯而易見,但他沒有別的選擇。

    除非他甘願放棄整個東海,龜縮一隅,否則就只能走這一步,這是無解的陽謀。

    山雨欲來,整個東海都陷入了一股異樣的焦灼。

    唯獨身處東海王殿的林逸,卻跟個沒事人一樣閒淡自若,甚至還有閒心跟人手談,絲毫沒有身處風暴中心的覺悟。

    “你這不行啊,昏招跌出,整個一臭棋簍子。”

    林逸看着面前心不在焉的秦情一陣搖頭:“以後不能跟你下棋了,再這麼下去我這個王者都得被你帶成青銅。”

    “……”

    秦情無語,這棋還是他最近兩天剛教的,哪怕林逸悟性夠強,如今充其量也就是剛剛過了初學者的階段,怎麼有臉跟自己裝這個逼的?

    噎了片刻,秦情忍不住問道:“聽過昨晚東海庫房被盜了,現在這裏可是越來越亂了,咱們難道就這麼一直看戲,不做點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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