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天天宮的人”青水斷斷續續吐出這幾個字。
那老者自然也知道自己這樣抓着她的喉嚨她也說不出什麼,看上去這姑娘也根本沒什麼力量,不足爲懼便收回了自己的手。
在抽手的一瞬間直接扯下了她腰間掛的乾坤袋。
青水一下子跌坐到地上開始猛烈地咳嗽。
待到她咳嗽完擡起頭來便看到那老者拿着崔涉送給她的那個乾坤袋。遞到了她面前。
“這個東西哪兒來的”
青水一下子明白了這禍端的來源,立刻解釋道:“這是別人送的”
“送的”那老者明顯不太相信,“這裏面是什麼”
魔界尚黑而天界尚白,是以魔界裏的景象看起來與天宮則大有不同。
不過依舊是人聲鼎沸,衆魔倒也算過得安閒。
擎霄看了看一向陰寂的魔宮,心下嘆了口氣便踏進了他母尊所住的地方。
正在此時從擎瑄的房間裏跑出一個身穿紫衣的小姑娘,那姑娘腳步輕盈,看見擎霄立刻露出一個甜笑,提起裙子跑了過來,還擺着手:“二哥”
擎霄本有些苦着臉,聽到這清脆聲音便也笑了一下,眼神溫和慈愛,伸出雙臂抱住了向自己撲過來的小姑娘。
等到那姑娘撒開了手擎霄笑道:“你啊,那麼大了,還是這樣,讓別人看了笑話。”
“二哥不嫌棄就好了,我纔不管別人怎麼看呢,”說着擎愉吐了吐舌頭,“二哥來找孃親嗎”
擎霄點了點頭,擎愉便又笑了一下:“那我就不打擾你們談正事了,先走啦”
“一些防身的法器而已,前輩若是不信我”說着青水就想將那乾坤袋打開給那老者看,只是老者疑心太重,不允許她觸碰到那袋子。
“誰送的”
啊這青水愣了愣,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快說”那老者突然厲聲。
“乃乃是晚輩朋友送的。”青水吞吞吐吐道。
那老者仔細看了看她,看得青水全身發毛。
“你和崔涉什麼關係”
老者這話一出來,青水立刻明白過來,敢情這高人和崔涉有牽連啊,怕不是什麼仇家吧
“這這袋子就是他送的,”青水小聲說道,而後舔了舔嘴脣緊張道,“我跟他也不怎麼熟的。”
“剛纔不還說是朋友嗎”那老者的神色不似剛纔那般緊張了,還有閒心挑青水話裏的漏洞。
青水現在只覺得頭大,還沒想好怎麼回覆,那老者又問道:“他爲何送你這些”說着他真打開了拿袋子,果然是一袋子防身的法器。
“就怕我出事,送了點防身的東西”青水勉強道。
“不知前輩與崔涉,是什麼關係啊”她試探問道。
那老者也看着她,似乎不再有什麼疑心,將那乾坤袋扔回了她手裏:“沒什麼。”
青水看着手裏的乾坤袋問道:“前輩,和袋子是有什麼問題嗎”
老者將那裝藥的罈子清洗乾淨放在了院子裏又進屋來道:“沒什麼。”
連續兩個沒什麼說得青水一句話也接不上來只好閉嘴。
“戰神最近還好嗎”那老者突然問道。
像是安心了,老者也點了點頭而後提着凳子到了青水面前坐下,青水也扶起一開始老者遞給她的凳子小心翼翼坐下。
“跟我講講這疫病的事。”
老者話剛說完,看着青水臉色有些猶豫便又起身,先是在原地思索了一番,而後走到方纔洗罈子的地方翻找了一番。
青水拿不準這老者在做什麼,不多一會兒,老者拿着一個小木牌子向她走了過來。
那木牌子被遞到青水眼前,看得出來沒怎麼精心保存,上頭落了不少灰。
不過上頭燙金的“修延居”三個字倒是清楚。
修延居,是三千年前大戰時由藥王殿的人臨時組成的隨軍組織,負責一應戰場療傷事宜。
修延居如今是藥王殿裏一個專設的機構,青水見過他們的牌子,樣式與這老者手裏頭的有些不一樣,只是上頭的徽符是一樣的。
那木頭雖落灰卻沒有半分損壞,也定不是凡物。
青水看見之後心裏頭沉了一下立馬站起身來又行了次禮:“小仙青水。”
那老者擺了擺手:“我叫何甫,已經離開天界許久,不必有這些虛的。”
何甫這名字,她倒是沒怎麼聽說過,只是看上去倒也算不得假。
“前輩是覺得這疫病不一般嗎”不過她仍舊想要再試探一番。
“一般的病會染及明城裏的修仙者嗎”那老者倒也不怕費些功夫與她周懸。
“可若是天道降給明城的災禍”
“不會,這疫病的症狀並不是普通的輪迴因果。”
若是明城因果之中需有此劫,自有瘟神降難,且會有預示,一般是些異象。若是不屬於此次災禍降難的人,會因各種機緣離開此處。
可自疫病起始到現在,沒有過任何預示。
疫病剛開始的時候,何甫也以爲是天道災禍,不便出手,後頭察覺到不對勁才用靈力護住了老村一干人。
青水見到此番狀況,便委婉地將復香所說轉述了一遍,何甫一邊聽着臉色陰沉,卻沒有別的反應。
花白的鬍子被風吹得動了兩下,黝黑的皮膚中細密的皺紋如同枯木表面,他看着門外,似乎在出神。
“前輩”青水小聲問道。
何甫回過神來瞥了一眼她:“我知道了,這藥的確就是給老人家強身健體用的,你拿回去也沒多大用處。明城裏的人”
何甫頓了頓,起身之後勾着腰背對着青水:“總歸是你們的事,我老頭子就不摻和了。”
“那晚輩還有一問,”青水看不見何甫的神色,“您爲何在此處啊看上去您在這兒住了很久的樣子”
“我離開天宮已經很多年了,住在這兒也就是圖個清靜,沒別的事情。”何甫大概料到了青水有此一問,也就這樣答着。
“那不知前輩爲何要離開”
“不關你的事,也不影響當下的事,”何甫冷聲說了一句,“別管太多。”
一轉頭的功夫,何甫又開口問:“你住哪兒”
“暫居朝夕門。”
青水就這般一問三不知地出了老村,這裏頭的老人們都還在繼續着自己的生活,至於何甫,在他們的言語裏也只是一個平常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