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的急救室門口站着三四個人,賀朗一眼就看見那邊扶着鄒夏的沈星辰。

    而對面一箇中年女人紅着眼眶,指着鄒夏,說的話滿滿的控訴。

    “阿然爲什麼跟你在一起爲什麼要追你他又是怎麼撞上那輛貨車的啊你怎麼不說話”

    中年女人長得與肖然有幾分相像,頭髮盤在腦後髮絲有些凌亂。她身後的男人看上去應是個祕書,怕她一時激動衝上去攔着她不敢鬆手,連鼻樑上滑下來的眼睛都顧不上。

    “夫人,你先冷靜一點,我已經讓人去調監控了,現在最主要的是少爺的安危。”

    一聽肖母更是激動,“梁芷都給我打過電話了,要不是她肖然哪會出事”

    鄒夏低着頭,抓着外套的手越來越緊。

    “對不起”

    她聲音不大,沈星辰皺眉,看着有些魂不守舍的鄒夏,嘴脣動了動一句話沒說。

    肖母很顯然聽過鄒夏,見鄒夏臉上沒什麼表情就氣不打一出來。

    “一開始我就應該讓阿然離你遠點你還站在這幹什麼等阿然醒過來再害他一回”

    “對不起”

    又是一句對不起,沈星辰不清楚事情經過也沒辦法說什麼,而鄒夏除了對不起也不反駁一句。

    距接了電話二十分鐘後,賀朗匆忙趕到醫院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

    而沈星辰就像是感應到了什麼似的,轉頭就和賀朗的眸子對上。

    “伯母,已經聯繫院長了,放心。”

    賀朗的聲音中的那股冷靜讓肖母淡定了不少,她轉頭看着賀朗,眼眶紅了紅不再說話,沈星辰見狀扶着鄒夏的兩個胳膊離開。

    沈星辰找了個沒人的地方,看着鄒夏身上的血跡,把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臉上忽然一涼,鄒夏下意識往後一躲,眼睛清明瞭不少,看見沈星辰手上的溼巾,愣了愣。

    她眼睛通紅,一看就是哭過,可剛剛在肖母面前鄒夏愣是一滴眼淚都沒掉。

    沈星辰太瞭解她了,就着那張溼巾把她的臉擦乾淨。

    手擦到下巴,沈星辰的手忽然一溼,手背上一滴淚珠剔透,她頓住,就聽抽泣聲響起。

    鄒夏的性格一向堅強,但沈星辰也不是沒見過鄒夏哭,但那都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了,冷不丁看她哭,沈星辰有些手足無措。

    “都是我的錯,星辰,要是他我該怎麼辦”

    鄒夏喃喃的問着,聲音太小沈星辰也沒大聽清楚,她坐到鄒夏身邊,一手攬過她的肩膀。

    “放心。”

    鄒夏哭的眼睛通紅,眼珠有些脹着的疼,臉上滿滿的後悔自責。

    “我只是有點生氣,我不是想害他,我也沒想到他會跟着”

    說着她的思緒好像回到了幾個小時前,她開車去了肖然的住所。

    那住所是肖然告訴她的,但她一次也沒來過,但鄒夏看着窗外的別墅,開門下車。

    磨蹭了好幾天,鄒夏才鼓起勇氣來找肖然。她想着,她和肖然不能一直這麼亂下去,關係總得捋明白。

    別墅的門沒關,院中央立着噴泉,進去就是別墅的花園。肖然偏愛玫瑰,所以花園裏種着的都是玫瑰。

    鄒夏欣賞了兩眼,口不對心的吐槽了肖然的品味後就往裏走。

    穿過花園,鄒夏還沒走兩步,前面就傳來了說話聲。

    “肖然哥,你就那麼喜歡那個鄒夏她有什麼好我們從小到大的情分難道還比不上她”

    肖然臉上帶着不耐煩,“我說了幾次讓你不要來煩我,我和你除了父母比較熟還有別的關係別打着我前女友的幌子惹麻煩。”

    和肖然說話的女人鄒夏認識,就是那個幾次三番自稱肖然女朋友來找她的梁芷。

    梁芷苦這一張臉,眼睛裏還帶着淚水,上前一步抓住肖然的胳膊。

    “那個什麼鄒夏你也就是玩玩對吧,我不介意,你和我怎麼沒有關係,我那麼喜歡你。”

    “行了,適可而止。”肖然沒甩開她的手,神情冰冷,“就算我玩那也只和她玩,你喜不喜歡我跟我有什麼關係,別再纏着我”

    她一提到鄒夏,肖然臉就沉了,可話一說完,身後忽然傳來一聲響動,他猛地回頭正對上鄒夏的目光。

    “夏夏,你是來找我的”肖然看到有些驚喜。

    一開始聽到聲音的時候,鄒夏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就躲了起來,但她這個距離聽不太清,本想湊近些,可聽到了的那句話,還不如不聽。

    她冷着一張臉,“我是來找你的,正好梁小姐也在這我就一起說了,你們的事以後別再扯上我,梁小姐你看不住自己的男朋友別找我,肖先生你想玩也別找我,我煩。”

    說完鄒夏轉身就走,肖然聽的一愣一愣的,看着鄒夏離開才猛地反應過來,心道糟糕

    “夏夏,你等”

    “肖然哥,你別走”

    梁芷話還沒說完,肖然回手甩開他擡腿就追了出去。

    鄒夏對東新的路很熟悉,她看了一眼後視鏡裏窮追不捨的車,踩了油門車子就往郊外開去。

    郊外的路沒有幾輛車,肖然看着前面的車屁股,哭笑不得。

    “這丫頭,也不聽我解釋一句,醋勁真大”

    他邊嘟囔邊踩了油門,心裏還有點小竊喜。

    很快,兩輛車的車頭就持平了,肖然把車窗降下來,衝那邊喊。

    “夏夏把車停下來我們談一談我可以解釋”

    那邊鄒夏心裏也不知道存了什麼氣,沒好氣的回,“我跟你沒什麼好談的”

    說完手往窗下一搭,車窗緩緩上升把肖然的聲音阻隔在外。

    肖然脣角挑起,笑裏帶了些寵溺。

    鄒夏關上車窗還瞥了肖然一眼,看他笑心裏更氣。

    就這個功夫,車前面忽然響起急促的車笛聲,鄒夏眼睛剛轉過來,一輛載着鋼筋的貨車就到了跟前。

    她眼睛猛地瞪大,耳邊好像不知道誰喊了她一聲“夏夏”,下一秒“砰”一聲,車頭急轉撞向路邊。

    “吱”

    “呃”

    鄒夏抹了一把眼睛,腦袋嗡嗡作響好一陣她纔敢扭動脖子。

    三輛車,一輛車撞向路邊,一輛車與貨車相撞,火車上的鋼筋散的到處都是,小車的車頭被撞的稀爛。

    駕駛座裏靠着個血糊糊的人,一根鋼筋穿透他左肩,腦袋歪着生死不明。

    鄒夏猛地瞪大眼睛,也不管嗡嗡作響的腦袋下了車就往那邊跑。

    “肖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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