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斯特身上披着吳升給她的大衣,跟着賀朗一路下了樓。她不敢擡頭,生怕看見里斯。
“萊斯特”
一聲弱弱的叫喊,萊斯特一聽登時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轉頭。
就見大廳一角站着十來個穿着極少的女人,身上披着警察從保鏢們身上扒下來的外衣。
叫她的是其中一個極憔悴的女人,萊斯特一見她眼圈就紅了,兩步奔了過去。
吳升見了也沒管,賀朗更是無心管別的,抱着沈星辰就往外走。
“原來你是爲她來的啊,要是晚點的話說不定人就死了,真是可惜。”
賀朗的腳步一頓,餘光掃向旁邊被拷上的里斯,眼裏的冷意讓他看一眼就覺掉進冰窟,凍的人心裏發涼。
可越是這樣里斯越是不饒人,“放任不管多好,我直接就替你解決了,這麼愛管閒事,小心以後被她拖累”
賀朗感覺懷裏的人一動要擡頭,把身子一側,“別看,辣眼睛。”
說完,把人往懷裏帶了帶,看也不看里斯,擡腿就走。
吳升沒跟着,賀朗開車帶着沈星辰回了酒店。
賀朗把人往牀上一放,轉身進浴室放了一浴缸的熱水,“你先泡澡。”
他說完沈星辰也沒什麼反應,賀朗也沒指望她能回答,轉身想出去,可扭過去的身子一頓,沈星辰扯着他的衣角。
“你幹什麼去”
明顯有些依賴的語氣令賀朗一愣,他手動了動,握住了沈星辰的手腕。
“我在外面等你。”
沈星辰點了點頭,慢吞吞的進了浴室,她往裏一瞅,腳猛地往後一退撞上了門。
她盯着那一浴缸的熱水,剛剛有些紅潤的臉一白,緊接着眼前一個人影晃過,賀朗扯開下水堵,一浴缸的水放的乾乾淨淨。
賀朗臉色有些沉,他摸了摸沈星辰冰涼的頭髮,轉身出去了。
沈星辰還是在門口站了一會,好半天才脫了衣服用小花灑衝了個澡。
不敢多待,沈星辰隨意衝了衝,扯了浴袍也不管還在滴水的頭髮就出去了。
可出了臥室,客廳裏空無一人,沈星辰揪緊了浴袍轉身就衝向門口。
她也不知道爲什麼,現在就是不想一個人待着,她想有個人陪她,她想那個人是賀朗
衝到門口,她一把拉開門就往外走,誰知身後一隻手直接將她撈了回去。
“幹什麼去”
賀朗只是在陽臺接個電話,一轉身就見沈星辰穿着浴袍不管不顧的往外衝。
沈星辰一聽他的聲音狂跳不知的心臟逐漸平靜,她猛地鬆了一口氣。
上一世的陰影對她到底還是太有影響力了,就算已經知道沒事了,但她還是有些緩不過來。
她笑了笑,“我以爲你走了。”
這笑可以說的上是難看,賀朗聽得心裏不是滋味,看着還滴水的頭髮,拉着人就進了臥室。
沈星辰坐在牀上任由他給自己擦頭髮,隔着毛巾傳來輕柔的力道讓她莫名想哭。
“其實我以前不怕水。”
賀朗擦頭髮的動作停了,沈星辰又說:“可我現在怕水,怕得要死。”
說着她輕笑一聲,賀朗看了一眼要被她摳出洞來的衣角,繼續擦着頭髮。
“怕得要死啊因爲有人想看到我怕,現在這可真是如她所願了”
沈星辰嘟囔着,腦海裏又響起那熟悉的嗓音:“你不是喜歡游泳嗎我讓你以後看見水就怕的要命”
一想到這句話,沈星辰就覺得到現在爲止她對沈詩語太寬容了。
忽然,“嗡”的一聲,腦袋上吹過來一陣熱風,賀朗的手指穿插在沈星辰的發間,舒服的沈星辰頭皮發癢。
她揚起頭看向男人沒什麼表情的臉,嘴脣挑了挑,頭往前輕輕一搭,靠上了賀朗的小腹。
賀朗身上的肌肉一僵,但沒動。沈星辰嗅着他身上的味道,腦袋頂上的熱風吹得她昏昏欲睡。
屋內打着暖黃色的壁燈,賀朗仔細的把每一根髮絲都吹乾,好半天,屋裏“嗡嗡”的聲音才停。
把風筒往旁邊一擱,賀朗動了動嘴脣,“吹好了,去睡覺”
說完,靠着他小腹的沈星辰呼吸平緩,沒有任何反應。
賀朗站了一會兒,手扶着沈星辰的頭俯身一看,沈星辰閉着眼睛靠着他的手心。
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她竟然睡着了,睡得還有些沉。
看着,賀朗勾了勾脣角,彎腰把人抱起放在牀上。
暖光的燈光掃在沈星辰臉上,賀朗神情柔和下來,手輕輕搭在她額頭上。
“星辰,晚安。”
這一晚上,沈星辰罕見的沒做什麼噩夢,睡得異常踏實。
第二天上午八點,今天外面出了太陽,陽光透過沒拉窗簾的窗戶照在牀上。
沈星辰眼皮動了動,睜開眼睛被這陽光照的眼一酸,轉頭將臉埋進另一邊的枕頭
臉上不是枕頭的觸感,沈星辰擡起頭眯着眼睛看了看,這一看,她瞬間清醒了。
賀朗閉着眼睛靠在牀頭,身上穿的還是昨天的衣服,而她貼着人家的大腿,手還扯着人家的衣服。
臉“唰”一下就紅了,沈星辰仰着脖子一動不敢動,抓着衣服的手指一鬆,她僵着胳膊慢慢往後蹭。
哪成想她一動,賀朗就醒了。
“醒了”
聲音還帶着剛睡醒的嘶啞,他伸手探向沈星辰的額頭,入手的溫度正常。
沈星辰沒敢看他的眼睛,“嗯”了一聲坐起身子,看着自己身上的的浴袍,臉更熱了。
她想什麼賀朗不知道,他動了動又僵又酸的脖子。
“起牀,一會兒帶你去喫飯,今天開庭。”
沈星辰看了他的脖子一眼,聽了有些驚訝,“今天開庭這麼快”
連驗證證據真實性和查探都不做,直接就開庭這速度也太快了吧
賀朗“嗯”了一聲,理了理有些凌亂的衣服,“萊斯特會出庭作證,去嗎”
聞言,沈星辰要掀被子的手一頓,轉頭看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