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辰拖着左腿拄着牆,大半個身子傾斜,臉上的表情異常堅定回答的非常肯定。
她真的喜歡賀朗嗎當然是真的難道自己對賀朗的感情竟然不明顯到被人懷疑了嗎
然嚴梓漪板着臉否定,“不,你不喜歡他,你要是喜歡他會讓他多次爲你犯險嗎他現在變成這樣躺在裏面,不都是因爲你嗎”
越說越激動,一想到這個她就氣的雙眼冒火,憑什麼賀朗就要處處幫沈星辰,幫到連命都可以不要
也不知怎麼,這句話沈星辰偏偏就反駁不出來,因爲賀朗的確是因爲她而受傷的,這是她無法否認的。
她抿緊了脣,嘴脣微微發白,偏頭順着病房門上的玻璃朝裏望了一眼,看着牀上不省人事的賀朗,心裏的愧疚快要將她整個吞沒。
她不說話嚴梓漪就以爲她是默認了,臉上盡是失望。
“他喜歡你,這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改變的,你要是真的喜歡他想待在他身邊,就請你安份守己一點,不要再多管閒事讓他爲你犯險最後爲你丟掉這條命。你要是做不到,你不如趕緊離開他”
嚴梓漪冷着一張臉,越說語氣越不客氣,要是可以,她真想讓沈星辰現在就離開賀朗。
聞言沈星辰神情瞬變,猛地轉頭,目光陰沉。
“什麼多管閒事我和賀朗在不在一起,要不要繼續在一起,爲什麼要由你來決定”
嚴梓漪臉微僵,她當然知道這種事輪不到她管,但難道就讓她眼睜睜看着賀朗這麼一次次的傷害自己
她咬咬牙,“說到底,你還不就是寧願他受了傷、丟了命也不想放開他嗎”
氣氛突然變得尷尬,兩人的氣勢膠着。
“沈小姐”
忽然,沈星辰身後傳來吳升的聲音,緊接着就響起一陣腳步聲。
沈星辰都沒來得及轉身,吳升就到了跟前,“沈小姐,你不要那條腿了你現在不能下地,趕緊回去”
他想去扶沈星辰,可手裏還拎着東西,只能把東西都騰到左手,扶着沈星辰就要走。
沈星辰沒動,吳升腳步一頓,偏頭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嚴梓漪,登時像是明白了些什麼一樣,臉上的表情有些難以言喻。
他看向嚴梓漪,“以後老闆我來照顧就行了,你回去吧。”
說着,他擡了擡左手的東西,那是他帶來的一些換洗衣物和要處理的文件。
嚴梓漪沒回話也沒看他,還泛着紅的眼睛看着沈星辰。
“沈小姐,我說的話都是真心話,你要是真心,那就請你好好想一想,別再害他。”
其實今天她的話說的嚴重了,但嚴梓漪是真的不想讓沈星辰再拖累賀朗了。
話音剛落,吳升的臉色沉了,他扶着沈星辰胳膊的手一鬆,“什麼意思你都說了些什麼”
他的語氣隱隱含着點怒氣,因爲他好像能猜到嚴梓漪會說些什麼。
嚴梓漪直視他,“我能說些什麼你猜不出來難道你不是這麼認爲的嗎會變成這樣難道不就是因爲”
“閉嘴”吳升一聲低吼打斷她,“嚴梓漪,老闆的事輪不到我們來干涉,沈小姐如何也不是你能評定的,你又瞭解多少你什麼時候這麼以己度人了”
嚴梓漪對他的態度頗爲意外,她有些難以置信。
“我以己度人你難道沒看見你老闆都變成什麼樣了嗎這不都是她害的她哪裏配得上賀朗”
吳升青着一張臉,“老闆喜歡,跟你有什麼關係,配不配得上你沒資格說,也輪不到你管”
嚴梓漪心疼老闆,難道他不心疼嗎
從吳升開始跟着賀朗的時候,這麼多年什麼時候見過這麼虛弱的賀朗可在如何這些也怪不到沈星辰的頭上。吳升心疼賀朗,可也心疼沈星辰。
嚴梓漪站在原地咬着牙看了吳升好半天,身側的手緊緊攥着。
好半天她看了一眼沈星辰,轉身離開。
沈星辰站在那一言不發,吳升沉默了一會兒擡手扶着她的胳膊。
“走吧,你的腳不能亂動,不然我送你回去。”
他頓了頓,沒把醫生的原話說出來,可沈星辰看着門上的玻璃,嘴脣發白。
見狀,吳升嘆了口氣,開門把沈星辰扶了進去。
沈星辰腿上包着石膏,夾着夾板,好不容易坐在病牀邊的椅子上,目光掃着牀上的賀朗。
賀朗頭上纏着厚厚的紗布,臉上也貼着紗布,放在被子外面的的手上也纏着紗布,針頭周圍能隱隱約約看見些傷痕。
沈星辰的手伸了又伸,怕碰疼了他,最終還是搭在被角上,心裏苦的跟吃了黃連一般。
“啪嗒。”
極其輕微的一聲,緊接着一串接一串的淚珠拍在沈星辰的大腿上。
吳升在一邊看着想開口說點什麼,嘴脣張了又張,還是沉默了。
許是老天也覺得這個冬天太過單調,外面竟飄起了小雪。
那天,沈星辰在賀朗的病房裏待了好久,最後又去看了沈老爺子。
僅僅幾天不見,沈老爺子整個人病入膏肓的憔悴姿態,精神已經不太清醒了,一開始沈宏還堅持來陪着到後來確認老爺子的精神回覆不了了,便再也沒來過。
而沈星辰因爲剛醒來就到處亂跑被沈子言抓住好一頓說,報應來的也快,腿疼了一晚上連覺也沒睡好。
這天,陸皓餘來了,還帶了不少東西,在病牀對面堆起了個小山,同時也帶來了個令沈星辰極其震驚的消息。
朱佳惠死了
陸皓餘削着蘋果,“你們救出來那天就死了,因爲下樓逃跑時摔倒受到撞擊傷到要害,送到醫院就沒搶救過來。”
沈星辰消化着這個消息,那天她的確是從朱佳惠嘴裏聽到歐楚真的名字,那朱佳惠的死是不是也跟他脫不了干係
可忽然她又皺了眉頭,歐楚真就是要讓她不好過,那上次豪豪被綁架的事歐楚真大可以不必說實話。
這麼想着,沈星辰覺得歐楚真又不像是要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