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的言諾,早已昏迷不醒。

    面色也由之前的蒼白漸漸變得黑青,一看就知是中了毒。

    楚雲諫對此束手無策,更覺自己沒用。

    “來了來了,三爺,郎中來了。”流雲從外面快速衝了進來,氣喘吁吁的說。

    “人呢?”楚雲諫回頭一記冷光掃過去。

    流雲指着門外,大聲說:“在,在外面。”

    她話音纔剛落下,楚七便提着一個鬚髮花白的老郎中進來了。

    “三爺,郎中來了。”

    楚雲諫放開言諾的手,一步踏前,揪住了那老郎中的後衣領子便將人扯到了牀邊,“先生,得罪了,勞煩你快替我娘子瞧瞧,她像是中了毒。”

    老郎中被扯的氣都快喘不勻了,直到雙腳落地之後,才能鬆了口氣。

    “我,我先看看。”

    老郎中喘了口粗氣,在椅子上坐定後,開始給言諾把脈。

    片刻後,他面色變了變,趕緊從藥箱中掏出一個小瓷瓶來,從中倒出一顆黑色的藥丸來遞給楚雲諫。

    “這位爺,你先將這顆解毒丸給夫人喫下吧。”

    楚雲諫大喜,忙將藥丸塞進言諾嘴裏。

    好在言諾雖然昏迷,但那藥丸入口即化,倒是沒有費多少工夫,便讓她吃了那解毒藥。

    “先生,不知我夫人到底是怎麼回事?”楚雲諫這纔有精神去詢問這事。

    老郎中開始收拾自己的藥箱,並未馬上回答他的話。

    楚雲諫被他的舉動給弄的有些懵,“先生,你,你不用開藥嗎?”

    “對不住,是老朽學業不精。”老郎中微微的搖頭嘆息,“這位爺,我實話與你說吧,這位夫人體內的毒,我沒有辦法。這種毒太過犀利霸道,我除卻能幫忙暫時控制住毒發攻心的時間,其他的真是愛莫能助了。”

    “不會的,先生,勞煩你再試試可以嗎?或許是你剛剛太着急,把錯脈了呢?再試試,再試試好不好?”楚雲諫放低姿態請求着。

    老郎中無奈的搖頭,“這位爺,我是個郎中,但凡我有辦法,老朽是絕對不會洗手旁觀的,醫者父母心呀。奈何……奈何我真是沒有辦法。這位爺,你還是不要耽擱時間了,趕緊派人去城內請郎中吧。”

    楚雲諫一張臉徹底變了,慘白慘白的。

    “先生,那不知你可以替她保住心脈多少時間?”

    “最多也就是一天的時間,這還是因爲夫人原先身體底子好,否則的話……只怕連一天的時間都撐不住。”

    “那我可以帶我娘子回城嗎?”楚雲諫再次出聲詢問。

    老郎中搖頭,“不可,不可。這種毒切忌中毒者氣息不穩,這個時候,她不宜被搬動。”

    “好,我明白了。流雲,你送先生出去。楚七,你留下來。”

    “是。”

    “是。”流雲跟楚七兩人同時答應着,而後各自行事。

    等到流雲將老郎中送出去以後,楚七才上前一步問道:“爺,是否要屬下馬上回城請太醫?”

    “要!”楚雲諫沉着臉應了一聲之後,衝着流星招招手,“你留在這裏照顧三奶奶,我跟楚七要回城一趟。”

    流星很不高興,請太醫一個人去就行了,爲何楚雲諫也要跟着去。

    言諾如今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楚雲諫怎麼可以離開?

    楚雲諫可不知流星心中所想,他俯身下去,動作輕柔的撫了撫言諾的側臉,“娘子,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不管要付出怎樣的代價,我都不會讓你有事的。”

    垂頭,他在言諾的脣上重重的印了一下,隨即站起,帶着楚七往外走去。

    “三爺!”便在楚雲諫兩人快要走到門口之時,流星卻是快步從屋內追出去,“三爺,您就這樣走了嗎?三奶奶如今生死不知,您怎麼可以走?萬一三奶奶有了什麼事情怎麼辦?”

    流星簡直快被氣死了。

    她這個時候纔算明白,爲何言諾一直要跟楚雲諫扯開關係了。

    原來,這個男人根本就不能信!

    “三爺,奴婢不該指責主子,但奴婢實在替三奶奶難過。她如今生死難料,您,您卻一走了之。三奶奶要是醒着的話,不知道會多難過。”

    “流星,你瘋了嗎?”楚七見楚雲諫臉色陰沉難看,害怕他會責罰流星,忙上前扯了流星胳膊一把,壓低聲音道:“流星,不能亂說話。爺也是想進城替三奶奶請郎中來的,爺心裏怎麼關切三奶奶,你難道不知?”

    流星一把撥開了楚七,毫無畏懼的擡頭看着楚雲諫,“請郎中需要這麼多人去嗎?更何況,請郎中而已,下人不能去嗎?用得着三爺親自去?這個時候於三奶奶而言,沒有什麼是比自己的相公陪在自己身邊更重要的了。”

    楚七這次沒話好說了,其實,他心裏也有這樣的想法。

    “楚七,我們走!”楚雲諫冷冷的掃了流星一眼,“照顧好你們家三奶奶,等我回來,若是你們家三奶奶有任何不妥,別怪我不講情面。”

    冷冷一記眸光掃過去,不給流星廢話的機會,楚雲諫率先離開。

    “流星,你別亂想了,爺做事一向有他自己的主張。我堅信爺是爲了三奶奶纔去城內的,等三爺回來,三奶奶一定就能好了。在我們沒有回來之前,你可一定要看好三奶奶,別讓她再出什麼其他事情。否則,爺回來了,定然不會饒你的。”

    流星氣哼哼的,“他根本就沒將三奶奶放在心裏,還不容人說?”

    “你這個大膽的丫頭!”楚七都快被流星給嚇死了,忙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再敢亂說,就算是三奶奶醒了都護不住你。”

    “我纔不怕!”流星一副毫無畏懼的模樣,“我的命都是三奶奶的,只要對三奶奶好,就算要了奴婢這條命都可以。”

    “你!你這個丫頭,真是快被你給氣死了。”楚七見自己怎麼都說服不了流星,氣得鼻子直冒火,“我現在沒時間跟你多說,等我回來的,看我怎麼收拾你。”

    楚七氣怒的瞪了流星一眼後,趕緊追了出去。

    “哼!等三奶奶醒來,我一定會全都告訴三奶奶的。”流星氣不過的跺着腳,一回頭看着言諾那人事不省的樣子,頓時就忍不住的哭着衝了過去。

    “三奶奶,你到底是怎麼了呀?您快醒來呀!”流星趴在牀邊直哭。

    而那邊,楚雲諫跟楚七已經騎馬回城了。

    兩人用最短的時間趕到城內之後,在城門口,楚雲諫停下,吩咐楚七道:“楚七,你速速回府,將這件事告知老爺,然後拿着他的名帖去請太醫,我要去一個地方,半個時辰之後,我們在城門口會合。”

    “是,爺!”楚七雖然一肚子疑問,但也知道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當即答應了聲,調轉馬頭,朝着齊國公府奔去。

    楚雲諫則是回頭看了一眼來路,沉了沉臉,隨即朝着另外一個方向奔赴而去。

    一炷香的時間後,楚雲諫敲響了一處偏遠院子的大門。

    等到有人來開門之後,楚雲諫看着來人,聲音沉沉的說道:“阿易,娘子出事了,我要見木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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