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氣氛頓時僵滯下來。
“不過,在跟楚夫人分析這件事之前,還請楚夫人與齊國公先移步院外一下。”
徐氏本就因爲言如詡剛剛不客氣的話而不高興,現在又要被她出門,她如何願意?
當即,徐氏便直接冷聲道:“可真是有趣了,你一個小輩跑進來說三道四也就算了,如今還敢指揮起我們來?”
“楚夫人息怒!”言如詡微微一笑,“並非是指揮你們,只是有些事希望能夠得到你們的見證。”
“好了,既然賢侄都已經這樣說了,那就先出去看看吧。”
齊國公似乎也覺着眼下這樣吵嘴皮子沒有意義,打斷了徐氏的話便與言胥一道率先而出。
他們兩人都出去了,徐氏她們自然也只能跟着出去。
當所有人都離開之後,言諾纔有些不安的上前扯着言如詡的衣袖,略顯不安的問道:“大哥,你這是要幹嘛呀?”
“沒什麼。”言如詡舉起手揉了揉言諾的頭,“大哥不過是要賠楚雲諫一些東西罷了。對了,你就不用出去了,留在房間裏面照顧啊諫吧。”
言如詡又揉了揉言諾的頭,這才帶着言如珩一起離開。
可言諾哪裏能放心得下,等言如詡他們出去之後,她也快步出了房間。
她剛進出去就看見了自家幾個哥哥全都趴在長條凳上,旁邊各自站着個舉着板子的下人。
一看這陣勢,言諾哪裏還能不知道言如詡他們是要幹啥,這分明就是要自己打自己板子,讓齊國公跟徐氏出氣。
“大哥,六哥……”言諾紅着眼眶就打算上前阻止。
但沒走兩步就被蘇雪嵐給扯住了。
“娘!”言諾紅着眼眶回頭看着她,眸中盡是不解之色,“娘,你爲什麼要阻止我……”
蘇雪嵐那溫柔的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怒意:“他們幾個這次確實大膽,挨罰難道不是應該的?家規在那裏,豈能兒戲?”
“可……”言諾想說什麼卻發現自己又不知還能說點什麼。
言家家規深嚴,從小到大,除卻她以外,貌似也就言如詡挨罰最少。
其他的幾個哥哥,尤其是言如珩跟言如祉兩個,那幾乎是三天兩頭挨罰,板子彷彿就長在他們身上似得。
可那些畢竟都是成人以前的事情,成人之後,像現在這樣被人按在凳子上,當着衆人的面捱打,這還是第一次。
可以想象,幾個哥哥會多沒面子。
“你們幾個肆意妄爲,幾個打一個,丟人嗎?知錯了嗎?”言胥問。
言如詡他們幾個揚聲道:“丟人,知錯,我們願接受懲罰。”
言胥冷冷的掃了他們一眼,這纔回頭看着齊國公,對他說:“齊國公,幾個臭小子犯錯就要罰,這樣吧,你說罰多少就多少,正好藉此讓他們長長記性。”
“那怎麼能行?”齊國公忙擺手,白胖的臉猛的一皺,“不行不行,那可不行,這種事自然是應該言將軍你來處理,我一個外人,哪裏有做這種決定的資格?”
“老爺,你也太心軟了。”徐氏繃着臉上前一步,“我們家啊諫被打的這麼慘,讓他們幾個罪魁禍首接受懲罰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婦道人家,不要胡說!”齊國公白胖的臉皺的像是個苦瓜一樣,明顯的不悅。
“好,就五十大板。”言胥揚聲大喊。
“是!”幾個下人齊聲應着。
立刻,現場響起了砰砰砰的板子敲擊脊背的悶響聲。
言諾哽咽一聲就撲到了蘇雪嵐懷中,不敢再看。
蘇雪嵐摟着自家女兒,哄寶貝似得拍打着她的脊背,如水的眸子也快速閃過一絲心痛。
看着那一排捱打的言如詡幾人,徐氏心裏是格外的暢快。
她特別側頭掃了蘇雪嵐一眼,當看見她眼中閃過的心痛時,徐氏心裏更得意了。
今天,可不只是這五十板子這麼簡單。
徐氏冷笑着,抿了抿脣,扭頭繼續盯着對面,以提防那些下人敢搞鬼放水。
終於,五十大板完了。
言如詡等人被各自的貼身小廝扶着走過來。
言如詡走到言胥身邊站定,挺直了脊背哪怕臉上冷汗狂流,可臉上卻依然掛着那溫和的笑意。
“齊國公,楚夫人,之前,你們說阿諾沒將自己當成齊國公府的人,這一點並不對。”
“哪裏不對?”徐氏冷笑問道。
言如詡微微一笑,道:“阿諾自從嫁入齊國公府,心裏便已經將自己當成了齊國公府的人,這一點,從她歸寧以後沒回過定國公府便可窺見一二。”
徐氏冷笑,“怎麼,她不願意回孃家,就代表她心裏只有婆家了?”
“楚夫人說的對,空口無憑,正好我這裏有兩封阿諾之前讓人送回來的家書。”言如詡衝着丁二使了個眼色,後者馬上從懷中掏出兩封信遞過去給了齊國公。
後者接過,愣了一愣,這纔打開來看。
看完後,他那白胖的臉上顯露出一起尷尬,隨即便將信遞給了徐氏。
徐氏接過,垂頭去看。
“阿諾在這兩封信上明確提起過,她已經是齊國公府的人,以後會恪盡職守,孝順公婆等等。不知,這能不能做證據?”
言諾聽了言如詡的話,臉色頓時紅透了。
這是她以前送回來的家書,上面說的也確實都是她的心裏話,只不過,現在的她,再不會像以前那麼蠢笨了。
“還有,昨日將啊諫帶回來以後,阿諾第一時間就安排的人去請劉太醫。”言如詡說。
“什麼劉太醫?誆誰呢?你們不是都承認了,昨日請來了陳太醫?”徐氏一臉嘲諷的說。
旁邊站着的言如珩沒好氣的說:“你怎知我們沒有去找過劉太醫?你沒有證據,不分青紅皁白就罵人,我家阿諾真是可憐了。”
“阿諾真可憐!”言如祉跟着附和。
旁邊的言如陌兩人也跟着齊齊喊了聲:“我們家阿諾真可憐!”
徐氏的臉色一時難看至極。
“那,那你們有什麼證據?”徐氏怒問。
“劉太醫就是證據。”言如詡猛的一擡右手,指向了衆人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