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搖搖應了一聲,又縮回衛生間去了。
沈墨看到蕭北把她兒子欺負成這樣兒,卻是敢怒不敢言。準確的說,不是“不敢言”,而是“不捨得說”。誰讓他現在是個病號呢
“你還要說什麼啊”沈墨道,“別把孩子憋壞了。”
“沒什麼。”蕭北卻又別過頭去,自己彆扭去了。
沈墨看他這樣子,已經完全無法把他和初見之時那座只看一眼就凍得涼到心裏的冰山聯繫在一起了。雖說他的側顏仍舊棱角冷冽,但是他那糾結着、欲語還休的表情,怎麼那麼可愛呢
“蕭北,我想,我不能再騙我自己”沈墨道。
沈墨看到,蕭北的耳朵動了一下。真的,是耳朵,明顯是他的耳朵動了一下真是比發現新大陸還驚喜,這人,居然也會有如此可愛的小動作。
“說啊”,蕭北道,“聽着呢。”
“沒了”,沈墨道,“說什麼”
“你”蕭北迴身,真的有種要用眼神兒把沈墨殺死的即視感。
但是沈墨仍舊笑意吟吟,讓他的怒火根本無處發泄。
“你這女人”蕭北搖搖頭,徹底被她擊敗。
好,你不說,我來說。
但算了實在沒什麼可說的。這女人自己又不傻,總不至於連感覺細胞都失靈了既然這女人心裏清楚得很,他何必非要說出口那種肉麻的話,說出來不怕把自己給膩死
“我要回家。”蕭北道。
“哈”沈墨哭笑不得。心想蕭總啊,現在可不是你耍脾氣的時候啊。你看你現在的樣子,怎麼回家啊
“去和醫生說”,蕭北道,“讓他們想辦法。還有,叫周祕書把那輛加長悍馬開出來。”
這不就搞定了又不是多麼爲難的事,這女人幹嗎一副完全做不到的表情腦子真是鏽住了。
沈墨這才總算收起了驚訝的表情。也對,雖說當時的場面很慘烈,但實際上,因爲蕭北自己很會找角度,所以現在所受的損傷,估計就只是一個重度骨折而已。如果醫生能按時到家幫忙換藥、護理的話,其實蕭北是沒有必要一直留在醫院裏的。
以蕭北的個性,留在醫院裏一個多月,估計會抓狂。
“好,我這就去辦。”沈墨道。
“搖搖,去陪爸爸。”沈墨打開衛生間的門,把她可憐的兒子給放了出來。
“你們大人真麻煩”搖搖怒氣很大,抱怨道,“真是有什麼好囉嗦的嗎就是我愛你你也愛我咯,多簡單的事”
沈墨好懸沒把自己摔着,捏了下他的小臉蛋兒,道“你這小鬼頭,哪裏懂得什麼是愛呀你以爲就像電視劇裏說得那麼簡單等你長大的時候,你就知道這個字的分量了。好了,快去陪爸爸。”
“長大了我也不會像你們一樣囉嗦。”搖搖道。
沈墨覺得,這小鬼頭真是越來越不好控制了。再這樣下去,她簡直要被嫌棄得死無葬身之地了。
按照蕭北的吩咐協商了醫生,又讓周祕書把悍馬開了過來。在醫護人員的幫助下,蕭北成功躺在了車內的長座上。
“事情封鎖得怎麼樣警局那邊、幼兒園那邊,都吩咐了”蕭北道。
“蕭總放心,已經把消息封鎖住了”,周祕書道,“醫院那邊更不用擔心。我剛剛在等蕭總下樓的時候,已經按照蕭總的吩咐,交代了醫院的醫生護士們。”
蕭北點點頭,道“醫院這邊是不用擔心,他們知道這其中的干係,不敢亂言。”
“蕭總,沈凌宇的爺爺奶奶的住址,警局那邊已經查到了”,周祕書道,“您看,我們用不用繼續追究下去”
蕭北一擡手,道“暫時不必。等我見到叔叔再說。但是之前跟着沈凌宇的那兩幾個小混混交代警局那邊,除了這次參與綁架的那幾個,其他也一併抓起來,關上個十年八年的。”
“還是不要了吧”,沈墨道,“沈凌宇這事,就是不知道蕭傢什麼時候無意間結下的仇怨。這世間人人平等,蕭北,還是得饒人處且饒人吧。他們也只不過是爲了一點兒錢,幫人辦事而已,其中的干係他們並不瞭解。”
蕭北瞟了她一眼,道“其餘的人可以饒,但是那兩個,他們看了你。”
蕭北咬牙切齒“絕不能饒。要是不蹲,就挖了他們的眼。”
“哎”,沈墨提醒道,“過分了啊。我穿着吊帶呢,他們能看到什麼啊我看這事兒你就別管了,讓警局的人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等他們放出的時候,派人去警告他們一番,讓他們別再犯事兒就行了。也讓警局的人在裏面的時候就提醒着他們一些,以後他們自然不敢。”
以至於沈墨和周祕書都以爲他睡着了。
半晌,沈墨輕輕叫了聲“蕭北”
“嗯。”蕭北應了一聲,聲音十分清楚,沈墨這才確定蕭北沒有睡着。
“你覺得我的提議怎麼樣啊”沈墨道,“派人去警告一番,這些沒有膽量的小混混,他們是不會再犯事兒的行不行”
“行。”蕭北悶聲道。
車子一急,險些沒撞到前面的奧迪。
“老周,作死”蕭北不悅道。
“對不起蕭總”,周祕書忙道,“我一定注意。”
哎不免在心內感嘆道同樣是人,差別怎麼就那麼大呢
想不到,蕭總居然也有妥協的時候。聽到蕭總的妥協,他受到如此驚嚇都是程度輕的,沒嚇得直接把車扎到橋底下去,已是萬幸
叱吒風雲的蕭總光榮成爲了一個病號,他自己倒是樂得清閒,但是這幾日裏沈墨卻叫苦不迭。
“快回來給我做飯,我餓了。”
“水給我遞過來,我渴了。”
“扶我到沙發上,我要看電視。”
“我要去廁所,你幫忙。”
沈墨“”
除了無語照辦之外,還能有什麼辦法畢竟蕭北打着石膏,行動的確不方便。
但是您這指使人的招數未免也太多了吧你好歹讓我喘口氣兒啊。
“沈墨你幹麼呢給我洗個蘋果過來。”剛扶着這位大爺躺在沙發上,把電視給他調到了財經頻道。坐在書房的椅子上,椅子還沒捂熱乎,就又聽到了這位大爺的聲音。
沈墨悶着頭兒,把冰箱裏的水果,什麼蘋果啊葡萄啊菠蘿啊鴨梨啊,都給他洗出來,弄了一大盤到他面前。
然後轉身就走。
“回來”,蕭北又叫住她,“削皮。”
沈墨深吸一口氣,我忍。
“剛剛喫晚飯的時候,陸嘉逸給你打電話幹嘛啊”蕭北道,“這幾天我瘸在家裏,你有沒有揹着我去見陸嘉逸”
呵原來折騰我半天,爲的就是要問這個。
蕭總,我的時間很寶貴的好吧你可以直接問出來啊,我又不會不回答。
“讓我去看陸伯母”,沈墨道,“我當然沒有去見他,我哪有時間”
蕭總您一天八百個電話追着我,我想要接陸嘉逸的電話,也要得到空閒纔行啊。
“據說陸伯母的情況越來越不好”,沈墨有點兒擔心,“我是很擔心,想要去看看。但是你這情況,家裏也離不開人。每天下班就被你催着回來做飯,哪有時間”
蕭北沉默了半晌,道“請到家裏來。自從咱們結婚之後,還沒有正式見過你陸伯母。剛好陸嘉逸不是擔心她的病、讓你管麼把她請到家裏來喫頓飯,然後該怎麼勸就怎麼勸。”
我看這次陸嘉逸還能再以什麼爲糾纏的由頭兒。
“哈”沈墨一臉難以置信的樣子。
蕭北的意思是說,把陸伯母請到家裏來還有,陸嘉逸
“包括陸嘉逸嗎”當然還是確認一下比較好。
“隨你。”蕭北道。
只要在他眼皮子底下看着,他還擔心什麼在他看不到的情況下,那才危險。
“呵呵呵呵”沈墨尷尬笑笑,道,“還是不要了吧。陸伯母會覺得尷尬。”
“放心,我不會提你那三千萬賣身費的事。”蕭北道。
“唔”話剛說完,還沒徹底閉口,就被一個蘋果塞住了嘴巴。
沈墨擺擺手“自己喫吧,沒事兒別叫我我很忙”
“你這該死的女人”蕭北化悲憤爲食慾,吭哧吭哧地咬着蘋果。
魅族夜總會一包房內,沒有音樂之聲,也沒有嘈雜的推杯換盞。只有一個四十多歲的,手臂有青龍紋身的國字臉男人,正靠在沙發上,吐着菸圈兒。
“天哥”,一個二十多歲的藍頭髮的男人走了進來,道,“果然不出天哥所料,沈凌宇已經被警方擊斃了。幫他忙的那幾個小混混,現在也都在警局裏聽候處置,還不知道蕭北那邊會怎麼懲罰他們。”
“哼”,吳天把菸頭兒在茶几上碾碎,道,“就知道那小子成不了什麼氣候兒。”
“多虧天哥英明”,藍頭髮道,“當初沈凌宇想找咱們幫忙,要不是天哥把他回絕了,沒準兒他會直接把咱們給供出來。”
吳天冷笑一聲,道“這種人,想要和蕭氏鬥,明擺着的以卵擊石。咱們豈能被他拖累了哼哼只不過也沒想到,竟然這麼快就敗了。還以爲他多少也能撐上幾日。”
“天哥,那接下來咱們”妖孽總裁寵妻不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