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不過蕭鴻峯的脅迫,呂效堯不得不將碧眼金蟾交到他手上。

    孰料,蕭鴻峯仍不罷休,還有第二件事情要他去辦。呂效堯劍眉倒豎,虎目圓睜,仇視着蕭鴻峯,忿恨道:“姓蕭的,碧眼金蟾我已交出,你到底還想怎樣”

    蕭鴻峯呵呵笑道:“不想怎樣”突然,面朝東北方向,雙膝跪倒地上,先是雙手加額,後是雙臂交叉疊在胸前,最後,雙手扶地,恭恭敬敬的磕在地上,如此反覆三次。蕭鴻峯行叩拜禮的同時,與他一同前來的另外一十九人,以同樣的方式行禮叩拜。禮畢,見那一十九人,仍舊屁股撅的高高的,叩首在地。

    原來,這是天狼教的規矩,在宣讀天狼教主命令之前,無論教徒身在何方,必須朝向總壇方向行禮叩拜,以示對教主的崇敬。

    蕭鴻峯,雙手抱拳,面向東北,朗聲道:“尊奉天狼聖教主聖諭,有請松月山莊莊主鐵臂神拳呂效堯,前往聖教麒麟聖殿,拜謁尊前”言語畢,重複前番動作,隨後站起身來,其餘一十九人亦是如此。

    呂欣童見這些人動作甚是滑稽,情不自禁地笑出聲來:“爹,你瞧瞧他們這些人,在幹嘛呢真好玩兒”

    呂效堯朝她打了個噤聲的手勢,輕聲道:“噓別胡說依我看,他們這是朝天狼教主行叩拜禮的。”

    呂欣童小嘴兒一撅,嘟噥道:“哼幹嘛要對他叩拜呀,他又不是皇帝老兒,真無聊這些人也真是的,不嫌麻煩。”

    呂效堯嚇得一哆嗦,生怕她言語不當激怒了蕭鴻峯,急忙用手捂住她的嘴巴,嗔怪的:“臭丫頭,你別再說話了,成不成”

    蕭鴻峯何等人,呂欣童方纔的每一句均被他聽的清清楚楚,手背身後,俯瞰坐在地上的呂大小姐,語氣頗爲和善地笑道:“姑娘,有道是國有國法,教有教規,對主上行禮叩拜,這是規矩,又有什麼好笑的”

    呂欣童伸手拿掉父親捂住自己嘴巴的手,衝蕭鴻峯罵道:“哼哪來這麼多的臭規矩,撅着屁股趴在地上,跟哈巴狗似的,也不嫌丟人。呸”

    呂效堯心裏大叫不妙:“哎呦我的傻閨女呦你怎可對魔頭說這話來着,當真不想活了”急忙朝蕭鴻鋒施過一禮:“蕭大俠,小女年幼無知,言語不當之處,還請蕭大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她一般見識。一切罪過,皆由呂某一人承擔縱使立時殺了在下,也毫無怨言,只求放小女一條生路。”你瞧,避免愛女遭人毒手,他竟然違心的朝人家叫起“蕭大俠”來。

    “爹,你”

    未及呂欣童繼續說下去,呂效堯衝她厲聲喝道:“閉嘴不知死活的臭丫頭,你別再說話了成不”

    見到父親對自己這般兇,呂大小姐甚是委屈,撅着小嘴兒道:“爹爹,你幹嘛對女兒這般兇的女兒又沒做錯什麼哼我再也不理你了。”衝着父親吐了吐舌頭,扭過臉去生悶氣。

    蕭鴻峯見他父女倆這般,甚是有趣,哈哈笑道:“呂莊主大可放心,令愛率真可愛,甚是討人喜歡童言無忌,蕭某斷不會與她爲難的。”呂效堯這才稍感心安,稱謝不止。

    聽姓蕭的道出“童言無忌”四字來,擺明了是在諷刺自己,呂欣童心中甚是惱火,柳眉上揚,杏眼圓睜,啐口道:“呸你纔是兒童呢”傻姑娘這般乖淘,惹得蕭鴻峯忍不住再次的大笑起來,笑過一陣,正色道:“呂莊主,蕭某問你,現下,你總該知道這第二件事情是什麼了吧”

    有道是,說話聽聲兒,鑼鼓聽音兒。呂效堯又不是傻子,豈有聽不出來的心裏罵道:“哼好個狗賊,原來是想讓我入狼窩,跟一幫狼崽子混到一塊兒,這可萬萬使不得。”用眼一瞧,不好蕭鴻峯的左臂微曲着,手背朝上,手心向下,掌鋒微斜,指尖直逼自己女兒的腦袋,倘若自己不肯答應,萬一惹得他惱羞成怒,狼性大發,只消手掌一翻,傾刻間便會取了女兒的性命。呂效堯登時驚出一身冷汗來,思道:“童童萬不可有半點閃失,這些家丁僕人又都是無辜的,豈可因我一人而遭罪古人尚有捨己爲人之義舉,我呂效堯不過一介武夫,又如何做不到的。倘若犧牲我一人,能夠救得這許多人的性命,又有何不可好就這麼辦”朝着蕭鴻峯恭恭敬敬地揖了一禮,說道:“在下何德何能,竟能得到貴教主的賞識也罷,呂某就隨閣下走一遭。”

    呂效堯答應的如此順利,實在是出乎蕭鴻峯的意料之外,哈哈一笑,收回掌勢。

    原來,蕭鴻峯果真做好了準備,只要呂效堯開口說個“不”字,他會毫不客氣的將呂欣童這朵“貌美花”給打成爛桃花,然後將全莊上下殺個雞犬不留,最後才取呂效堯的性命。

    天狼教主圖謀大事,招攬人才,爲己所用,首先着重的,便是那些身懷絕技的江湖豪傑。天狼教一貫實行“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野蠻政策,凡是不識好歹的主,絕對沒有好下場,這比當年侵華的小日本兒鬼子的“三光政策”差不到哪兒去。

    數日前,天狼教四大尊者之首,青龍尊者蕭鴻峯,奉天狼教主之命,前往潞州府馬王寨請“鐵爪雄鷹”赫霸天,只因赫霸天嫌對方開的籌碼太低,道了句“容我三思”,立時惹得蕭鴻峯大怒,縱身上前,一掌將他擊了個骨斷筋折,氣斷魂消,不僅連累全寨上下五十餘口與他一同遭難,到最後,連他自己的腦袋瓜子還給人家拿來當禮物送人。因爲這樣,蕭鴻峯遭到了天狼教主的嚴厲斥責,嫌他辦事情太過於魯莽。這次奉命前來松月山莊請呂效堯,儘量地剋制自己,容忍再三,終沒殺太多人。

    蕭鴻峯大喜,親自上前將呂效堯扶起身來,哈哈笑道:“太好了,呂莊主果然識時務日後你我同爲聖教主效力,自當如親兄弟一般”

    呂效堯心裏罵道:“可笑誰肯與你做兄弟的”怒不形於色,佯喜道:“甚好”

    蕭鴻峯從懷中取出軟筋散的解藥,遞與呂效堯:“呂莊主,你我既爲兄弟,這解藥嘛,自當奉上服下之後,只消一炷香的功夫,莊主便可無礙。”

    呂效堯大喜,接過手來,道了聲謝,將解藥服下,一炷香後,果然恢復如初。避免夜長夢多,對蕭鴻峯說道:“蕭兄,小弟已然親見閣下神技,甚是佩服然實不知貴教主究竟何許人也,實在仰慕的緊,可否請蕭兄引領小弟速去拜會”

    呂欣童見父親轉眼間像變了個人似的,居然肉麻的拍起人家馬屁來,甚是疑惑:“咦爹爹這是咋的了中邪了怎麼變的連我都不認識了。”她哪裏知道,自己的父親這是和對手耍心計的,還不是爲了保護她這個只知道耍寶的傻閨女麼

    再說蕭鴻峯,起初不以爲然,見呂效堯轉得好快,和先前判若兩人。縱使呂效堯竭盡全力的演好這齣戲,可他低估了蕭鴻峯,這人不但武藝出衆,而且爲人精細,觀察事物細緻入微。他發現,呂效堯同自己說話的時候,眼光閃爍不定,神色頗爲不自然,注意力全放在呂欣童的身上,蕭鴻峯心中開始起疑:“這老東西,莫非另有打算,想與我玩兒心機不成哼你還太嫩了。”攜過呂效堯的手,笑道:“好既然好此,呂莊主,你我不妨即刻動身,前往總壇拜謁教主。我相信,教主見到呂兄弟後,一定會很高興的不過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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