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都是坐在輪椅上,眼睛的視線永遠都是那麼僵硬,手指顫抖着,只能看着一個方向。
不管他們說什麼,傅父都沒有反應。
陸珠站在門口,看着房間裏的傅景宴爲他擦手,卻始終一句話都沒有說。
“少夫人,休息一會兒吧,中午馬上就要準備好了。”
這裏有專業的醫生和護士,專門護理傅父的身體。
偌大的莊園裏,也只有這些傭人來來回回,一切都顯得格外冷清。
傅家的人很少會有人來這裏,面對一個毫無反應的人,他們來了也覺得尷尬。
陸珠從樓下的沙發坐好,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樓上,看向一旁的傭人道:“你們家老爺是多久住在這裏的。”
陸珠趴在沙發的椅背上,一雙眸子四下亂轉。
她可不是關心傅家的事,她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雖然她並沒有要打聽傅景宴隱私的習慣,但是她現在嫁進了傅家,如果什麼都不知道的話,很容易站錯隊啊。
想到傅家茶言茶語的小叔。
再想到看她像是情敵的傅景月小妹。
還有一個打着喫齋唸佛,躲到山上去和情郎過日子的婆婆。
現在樓上還有一個明顯癱瘓又癡呆的公公。
傅家真是處處充滿了懸疑,她一個正常的姑娘,怎麼可能會對這些不感興趣。
傭人臉上閃過一道緊張,小聲道:“少夫人不知道嗎?”
陸珠翻了個白眼:“我知道還問你幹什麼。”
傭人臉上閃過尷尬,很是不好意思道:“少夫人您都不知道的事,我們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陸珠:小夥子,你這個回答很完美啊。
“那你知道老爺在這裏多久了。”
身邊的人搖了搖頭:“我來的時候,老爺就一直在這裏。”
陸珠皺眉:“你來這裏多久了?”
“一年,這裏除了貼身照顧的醫護和管家,傭人都是一年換一次,我下個月也要走了。”
說着,有些失落的嘆了口氣。
他怕是以後很難找到這麼高工資的地方了吧。
沒想到傅家竟然搞得這麼神祕。
陸珠抿了抿脣,看着從樓上下來的傅景宴,還沒開口,就見他走到自己身邊,啓脣道:“走吧!”
走?
“剛來就走嗎?”
她還以爲傅景宴對父親的感情很深,要在這裏待上幾天呢。
沒想到午飯都沒打算喫一頓,竟然就要走。
傅景宴低頭睨了她一眼,陸珠從沙發上站起身,低聲道:“走就走,這裏的飯看着也不怎麼好喫。”
上次也是來的匆匆,她還以爲傅景宴是因爲公司的事情太多,忙的抽不開身。
現在看來,是他根本也不怎麼想來這裏,對自己的親生父親也並沒有什麼熱度。
兩個人上了車,陸珠趴在車窗前,看着窗外不停閃過的景物,忍不住小聲的嘀咕。
“來的這麼早,走的這麼快,真不知道你來這裏是幹什麼。”
“餓了?”
身後傳來傅景宴的詢問,陸珠轉頭不滿道:“你覺得我不應該餓嗎?”
從早上到現在,她坐了幾個小時的車,到了這裏水都沒喝一口你就走,她不餓纔怪。
“等會吧,附近的縣城,有些菜做的還不錯。”
陸珠忍不住湊到他跟前,端詳着男人生硬的表情,忍不住問道:“傅景宴你是不高興嗎?”
雖然平時這個男人的臉也是臭臭的,很不好看。
但是今天陸珠感覺到他身上的氣息不太一樣。
連去看陳竹雪的時候,他身上的氣息都是平靜的,爲什麼到了這裏,他反而不一樣了。
似乎很生氣,可是卻表現不出來,冷冷淡淡的樣子,讓人看不出他此時是在想些什麼。
陸珠很好奇,到底傅父是怎麼對不起他了,能讓傅景宴的臉色這麼難看。
明明是親生父親,來看一眼都這麼的不情願。
“你知道我不高興?”
傅景宴的視線下移,落在陸珠臉上的目光裏,帶着探究還有讓人看不懂的深沉。
他看着她的模樣太過認真,讓陸珠感覺到一陣的不適應。
“你不高興都寫在臉上了,你到底是因爲什麼不高興?”
陸珠感覺到好奇,豪門密辛啊,她到底是要知道呢,還是不知道呢?
傅景宴的臉色依舊冷淡,可是剛纔身上的那種冷漠和拒人千里之外的氣息,卻隨之散開來。
視線盯着身邊的女人,忽然勾脣笑道:“你想知道原因?”
陸珠點頭:“想啊,到底什麼原因,你和我說說。”
她體內的八卦之光都快要控制不住了,一萬個彈幕小人都在寫着:我想!
男人勾了勾脣角,一雙黑眸像是能看通她的內心,淡聲道:“原因很簡單,想到一會兒我要請你喫飯,你這頭豬想要喫光我的家產,我就很不高興。”
陸珠對上他眼底的笑意,帶着毫不掩飾的戲謔。
男人一臉囂張又邪佞的模樣,還真是讓人恨得想要牙癢癢。
陸珠臉上的笑容瞬間變的僵硬,然後消失。
最後翻了個白眼,徑直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上,端莊的坐好。
嘴裏不停的叨唸着:“小氣鬼,一會兒喫死你。”
她現在後悔了,她不該拿着傅景宴的黑卡不花,她應該狠狠的給他花,最好把他花到破產爲止。
“連飯都喫不飽,真不知道你還娶媳婦幹嘛,娶的起,你能養得起嗎?養不起早晚跑了成別人的。”
陸珠的嘀咕聲,不經意的全都進入男人的耳朵裏。
嘴角邊剛剛勾起的弧度,瞬間也跟着降了下去。
傅景宴垂頭,目光落在她那張明顯心不在焉的小臉上,緩緩啓脣道:“你在說什麼?”
男人的聲音不大,每個字都在車廂裏清晰的盪漾開來。
周身剛剛散去的寒意,也在一瞬間全部翻涌了上來。
身邊坐着的陸珠瞬間感覺到了不對勁,擡頭對上男人鋒利的視線,表情一怔。
小心的抓住懷裏的包包,靠向車窗,小聲道:“我,我說什麼了?”
男人笑了笑,腥紅的脣角微微盪開一抹笑意:“給你一次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
“像你這麼有錢多金的總裁,養一個女人真是委屈了,十個八個,不,三千佳麗對您來說也是九牛一毛,您在女人眼裏,就是完美男人,女人怎麼可能捨得跑,狠不能倒貼您還差不多。”
陸珠:違心話果然不能說,說多了噁心,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