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高權現在正在辦公室。
我還以爲他走投無路,早已經辭職離開了這裏。
周圍的同事跟我一樣震驚。
他們小聲議論道,
“高權不是都被開除了嗎怎麼還在這”
“我還以爲他早就不在這了。”
“但估計今天好日子是徹底到頭了。”
同事們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看上去都跟高權積怨頗深。
但當高權打開辦公室門的那一刻,大家瞬間就閉了嘴。
這都養成條件反射了。
雖然心裏明知道高權現在已經是一隻腳他進監獄了。
不再是風光無限的經理。
但大家還是不敢當他面說什麼。
或許是我站的最靠前的緣故。
高權目光一掃,最後就落到了我身上。
我沒有迴避,而是迎着他的目光對視了起來。
我想我現在的表情應該是帶着微笑的。
勝利者的微笑。
高權的眼神裏有怨憤,但更多的是空洞。
估計是萬念俱灰了。
這也很正常,我被帶了綠帽,可以臥薪嚐膽。
可以收集證據,伺機而發。
但高權不行。
他犯了這麼大的事,一把年紀了能活着出獄都是個難題。
就更別提找我復仇,然後東山再起了。
“高權先生,我們有接到報案,你涉嫌跟多起侵吞公款案有關,現在請你跟我們回去協助調查。”
走在最前面的男人,見到高權,立刻就跟他說明了情況。
他說話的時候也沒有刻意壓低聲音,所以大家都聽得清清楚楚。
不過這也不是什麼祕密了。
經過這麼多天的發酵,大家基本都知道了高權是爲什麼出事的了。
所以也沒有人表現的過於驚訝。
高權更是一句話也不多說,垂着頭就走進了人羣。
那個制服男人示意了一下身邊的同伴,幾個人立刻進入高權的房間開始搜查。
因爲現在還是協助調查,所以沒有給高權帶手銬。
這也算是高權最後的體面了。
他走在人羣中間,緩緩朝着我們這邊走來。
直到跟我擦肩而過,高權才擡起頭。
他竟然停下了腳步。
就那麼直勾勾的看着我。
沒精打采的說道:“方平,你贏了,我這沒想到,自己真的會栽在你手裏。”
他說的很突然,以至於我還挺意外。
他說話的語氣不是之前那種陰陽怪氣,也不是威脅的反話。
聽得出來,他是發自真心的說出這番話。
但有趣的是,聽到高權的認輸,我心裏竟然沒什麼波瀾。
反倒覺得有點索然無味。
或許,復仇的過程中,我早就把所有煩悶的情緒宣泄完了吧。
持續了幾個月之久的綠帽子之仇,我終於報了。
還是完勝。
只不過,頭頂的綠帽子是永遠摘不掉了。
看着高權遠去的背影,我忽然有那麼一瞬間,覺得像身體裏什麼東西被抽出去了一樣。
一時竟不知道該幹些什麼。
有那麼一瞬間,我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早就淪爲復仇機器,沒有了其他的生活目標。
直到,她的出現。
秦瑤。
執法人員前腳剛走,秦瑤就邁步走進了辦公室。
對我們這個部門來說,秦瑤絕對是個頂級boss的存在。
原本辦公室還熱火朝天的討論着高權的事。
見到秦瑤過來,立刻鴉雀無聲。
爲了避嫌,我沒有跟秦瑤打招呼,只是擡起頭看了她一眼,然後投以微笑。
算是跟她打招呼。
她也用同樣的方式迴應我,然後便徑直往裏面走了過去。
就這麼簡單的一個眼神的對視。
我剛剛心裏的迷茫,就煙消雲散。
秦瑤就像是一個仙女一樣,給我帶來了希望。
復仇只是開始。
接下來纔是我該追求的生活。
東山再起,給小宇一個更好的生活環境。
如果可以的話。
能娶到秦瑤就更好了。
高權倒臺帶來的影響,遠超我的想象。
一開始是公司接二連三的有人提出辭職。
還有一些乾脆直接就被帶走調查。
他們都是高權的黨派,應該也配合高權做了一些非法的勾當。
但於建成這個終極同黨,卻穩如泰山。
始終沒有查到他的頭上。
不得不說,他的證據毀滅的確實足夠徹底。
處理掉一批公司的同事之後。
外面的人也開始慌了。
張遠就直接給我打了電話。
詢問我到底是什麼情況。
他是高權的人,但確跟公司沒什麼關係。
所以高權出這次的事,他完全不知道其中細節。
我大概跟他解釋了一下,略微告訴他,高權侵吞公款,被抓了。
他半天都沒說話。
後來也沒再說什麼就掛了。
張遠應該是受到了衝擊,感覺稍稍有點失落。
但我確信,他絕對不是因爲高權被抓而傷心。
他是擔心自己少了這個靠山之後,會損失掉很多利益。
因爲我跟他暫時也沒什麼利益往來。
我對他來說,地位不夠高,提供不了什麼。
他對我來說,就是一個小混混,我肯定要慢慢離他遠點。
所以我們只見也沒什麼好說的。
我本以爲,高權倒臺之後,這些風波也就夠轟動了。
卻不想,還有更轟動的在後面。
此時一場暗流正在涌動。
它噴發的那一刻,遠超所有人想象。
忙碌完白天的工作,我下班的時候,準時離開了公司。
跟沈悅約好了,要帶她去見小宇。
所以我先到了陳婷婷的公寓,來接沈悅。
坐在車裏,等着沈悅下樓。
這種感覺很奇怪。
我已經不記得上次在車裏等他是什麼時候了。
但那個時候的心情我現在還記憶猶新。
只是跟此時的情景對比,不由覺得噁心。
我始終盯着公寓出口。
所以第一時間見到了沈悅走出來。
她東張西望了半天,就是沒看向我這邊。
我可就在她的正對面。
我猛然想起來,我換了車。
而沈悅並不知道。
於是我踩下油門,把車直接開到了沈悅面前。
她一開始還有些慌張。
估計是把我當成了什麼壞人。
但當我搖下車窗的那一刻。
她的臉上頓時就滿是震驚。
這種震驚是實實切切的震驚,並不是強壓心底的那種。
“這這是你的車”她問道。
“算是吧。”
我懶得跟她解釋。
沈悅的眼裏就只有錢,我跟她實在沒什麼好談的。
我只想趕緊讓小宇開心起來。
然後就遠遠的離開沈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