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又對桑迪道：“那個屬於你的金魚給我點時間，我會還給你……”
“不用，真的不用。”桑迪上尉急忙搖手。
杜維說道：“要的。你的確得罪了我，但與那金魚無關，我不缺這點錢，更不會因爲這點錢就消氣。”
“這。”
桑迪心口薄涼薄涼的，不會因爲這點消氣的話那錢不是白送了？
好在杜維又接着說道：“我消氣是因爲你來道歉了，但不得不說你很白癡，完全沒那必要，你卻非得被她敲詐勒索？我唯一能做的是認下這筆賬，但要給我些時間，並且，我絕對絕對，不會爲這段時間而支付你利息，絕不。”
桑迪鬆了一口氣，心疼還是心疼的，那畢竟是一個金魚啊，早知道能省下來那多好。都是因爲那該死的馬文表弟。
當然，也不排除是這小孩說場面話，實際上這筆損失就是昨天亂來的代價，既然都已經給了，桑迪也不指望能要回來。
順便，桑迪試着笑道：“小維克多先生，得告訴您一個事，關於那個昨日對您尋釁滋事的馬文，已經被我大義滅親了。但……”
他又遲疑着道：“但您懂的，他也沒有造成什麼後果，原則上我只能關他幾天，不超過三天。”
“那就關他幾天吧，他的確非常討厭，欺負小孩子。哼，莫欺少年窮，打得過他的那天，我發誓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欺負這傢伙。”
杜維暗暗覺得好笑，關幾天真的很適合……
但凡被龍媽吞下去的東西不可能讓她吐出來，從來都沒人知道，她把錢藏哪裏去了。
從這裏看，她真的像頭貪財又貪睡的“惡龍”，那麼依照童話傳說，把她降服的武士也會變成龍。
反正，現在解決了溫飽問題後，杜維就不太關注這些了，學習纔是主要的。
說起溫飽很簡單，只要願意幹活，總會有溫飽。哪怕維克多夫人的酒錢是一筆不小的開支，其實僅僅靠二哈賣煎餅，就能養活全家，還有不少剩餘。
就杜維的內心來說，和二哈萍水相逢，可以是朋友卻未必是親人。
當時教會了二哈製作煎餅，杜維就做好了有天和他分道揚鑣的打算。卻哪裏知道，二哈從來也不提及“分家”，外賣生意越來越大，賺的錢越來越多，但他零花錢很少，真的是每次都被維克多夫人沒收大部分。
是的很奇怪，二哈現在還留在“維克多家族中”，就是個奇怪的事。這個方程式中，起作用的是維克多夫人。
關鍵比賽就快來了。短短時間不可能從其他地方突破，於是杜維暫時放下了一切，專攻“杜維鋼”。
現在，桌子上放着一單位未經加工的杜維鋼，結構是那麼的熟悉，那麼的簡單。
就像是另外一種狀態的冥想，杜維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視着這塊材料。
哪怕擁有超乎於尋常的感知，但要設計出二階強度的架構，對於現在的杜維是越級挑戰，理論上存在一定風險、可能出現僅僅在感知材料的過程中就被反噬。
因爲，既然實力不夠就無法壓服它們，就存在刷臉過程。
譬如野外蹲着一羣面目猙獰的低智商傭兵在酗酒，某人大大咧咧走過去說服它們加入隊伍。如果實力強於它們，即便說服不成功也沒事。但如果實力不行，被它們當做燒烤吃了，也是難說的。
這就是“越級挑戰”的危險所在。當然，這是對一般人而言。
對杜維來說，從一階杜維鋼基礎上進行，會友好些。可比喻爲：這隻隊伍曾經跟過杜維，雖然現在它們混的比以前好了，杜維也不是領導了。但以杜維的人品而言，既然曾經相處過，即使說服不成功，也問題不大。
感覺像是在一個特殊維度中、被水困住了，無法呼吸。必須一鼓作氣的走到底。因爲深入到目前這個位置是騎虎難下，“退出”和“深入”的距離差不多。
憑藉比常人多看到的色彩，憑藉那神乎其技的感知力，杜維下意識知道方向，但知道和做到是兩回事。
現在，杜維就於這個神祕的維度中閉氣潛水，如果能從“水底迷宮”游出去，就意味着杜維的二階方程式是成立的，游出迷宮的路線就是二階杜維鋼的架構。
否則也不知道會怎麼樣？興許大腦意志永遠捆在這個“迷宮維度”中，無法出去。材料學界的確出現過這樣的案列，越級感知高級材料時變成了植物人，有些人會長達數年對着材料發呆，不會說話不會動，最終死了。
有些則在數年後會醒來，設計出了驚豔的材料。譬如雷諾，他是在“入定”了整整三年後醒來的，就此成爲麥克斯後第二個研發出代號“雷諾725”七階鋼材的人。
但這些現象只是個例，不能成爲材料界的公理，還處於探索中。反正，有的人會入定，有的人則不會。
“維克多夫人不好了，老闆不會說話不會動了。你快來看。”
送外賣回來的二哈在外面尖叫，發現杜維睜着眼睛一動不動，只看着桌子上的杜維鋼發呆。
醉醺醺的維克多夫人出來看了看，灰暗的眼睛裏閃過一絲詫異之色。
“維克多夫人，我，我們怎麼辦？”二哈眼淚一下就流了出來。
維克多夫人給他後腦勺一掌道：“愣着幹嘛，搜搜看，你搜下身我搜上身，這小子雁過拔毛，連我喫進去的都會被他撈出來，難說有不少好東西在身上。”
二哈無比驚悚，卻發現被維克多夫人不懷好意的看着，於是果斷“真狗頭保命”，開始對杜維搜身，就像是警察抓住小偷進行臨檢似的。
挑戰失敗！
杜維醒來後一身汗溼，又驚詫的看着搜身的二哈和龍媽道：“所以你們在幹什麼？”
“我們只是和你開個玩笑。”
維克多夫人收回了手，在二哈被杜維虐待之前岔開問道，“孩子，所以你發呆有結果嗎？”
杜維失落的搖頭：“沒有，失敗了，我以爲我的路線是正確的，但臨近迷宮的最後卻錯了。白白潛水了幾百個彎道……”
“幾百，咳咳……”
維克多夫人被這小子刺激到了，不禁猛咳了起來。這次失敗當然是正常的，卻沒想到他是幾乎一次“通關”？
看她咳的難受，杜維摸着背脊給她順氣，擔心的道：“維克多夫人，你能少沾染這些嗎？”
維克多夫人不在意的起身，進去前道：“沒事，好好休息一晚，明天繼續，你明天就會成功了。別感謝我。”
……
第二天，恢復了精神力的杜維再次對着桌上的材料“入定”。
二哈回來的時候尖叫：“不好，老闆又發呆了，爲什麼說‘又’呢？”
維克多夫人揹着手走出來，看了一下道：“照舊。”
於是一個搜上面，一個搜下面。
二哈從杜維兩隻靴子裏各找到了一枚銀元。維克多夫人把杜維的肩甲取下來，哇，竟是有兩個銀元反向貼在肩甲內？
挑戰成功！
杜維懷着喜悅醒來，卻發現藏的相當隱祕的私房錢被這兩傢伙搜出來了，驚呼道：“你們幹什麼！”
好在，她們只是小偷而不是強盜，被杜維教育了幾句就乖乖交出了銀元，並獲得了諒解。
四個銀元啊，險些被他們聯手和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