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她？
是字面意思的那種養嗎？
大概是他總是用這種溫柔的語氣跟她說話。
姜幼伶在他面前也越來越無法無天。
伸手拽住他的手，抹掉自己的眼淚。
剛纔還有那麼丁點難過的情緒突然之間煙消雲散了。
她有些鬱悶的嘀咕道：“你果然還是想當我爸爸。”
江屹北的手指微微一頓。
姜幼伶很認真的糾正他：“就算你真的想認我當乾女兒，法律不允許的。”
江屹北：“……”
徹底被女孩的腦回路的打敗。
江屹北面無表情的問她：“爲什麼不允許？”
姜幼伶鼻頭紅紅的，思忖了一下，實話實說：“我還未成年，你這算…拐賣兒童，警察叔叔會抓你的。”
“……”
神他媽的拐賣兒童。
江屹北撩了下眼皮，好整以暇的瞅着她：“那成年了就允許？”
姜幼伶用那雙漂亮的杏仁眼盯着他，“嗯？”
江屹北勾了下脣角，拖腔帶調地：“成年了，把你的名字寫到我的戶口本上，允許嗎？”
這話落下，整個房間都安靜了。
姜幼伶苦惱的皺了下眉。
在一個戶口本上，那不就是父女嗎？
他怎麼這麼執着於讓自己給他當女兒啊？
可是她不能當他女兒的呀！
姜幼伶果斷搖頭：“不行！”
拒絕的倒是挺乾脆。
江屹北挑了下眉：“爲什麼不行？”
明顯兩個人的腦回路不在同一個維度。
姜幼伶的想法是。
等她十八歲，她就不用監護人養着了。
她自己就能去做她想做的事。
她最想做的事就是……
她擡起眼，輕而易舉就撞進那雙深邃的桃花眼。
追他。
等她18歲了就去追他。
要是真認他做爸爸，那兩人不就是亂-倫了嗎？
姜幼伶伸手扯住了他的袖子，聲音輕輕軟軟的：“哥哥你再等等我。”
不要喜歡別人，再等等我。
這句話說的沒頭沒尾。
江屹北明顯沒能理解其中的意思，只是看着她，沒有說話。
姜幼伶也沒指望他懂。
如果現在跟他說自己喜歡他，估計他會以爲這小孩一天到晚在想些什麼。
還會覺得她很奇怪。
喜歡他的這個祕密，她得藏在心裏。
誰也不能講。
悲傷來得快也去得快。
有些血緣的東西不是她說不要就可以割斷的。
卻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中消失殆盡。
今天寫了一天的作業，剛纔還哭了一場，突然之間有點累了。
可姜幼伶不想自己一個人呆着，不想回那個空蕩蕩的房間。
“哥哥我想睡覺。”女孩的聲音奶裏奶氣的，發出像幼貓一樣軟糯的低喃。
江屹北擡了下眼：“困了？”
小姑娘眼睛紅紅的，頭髮也有些凌亂，一副被人欺負過的樣子。
姜幼伶就坐在他的牀上，點了點頭，格外的理直氣壯：“你可不可以陪我？”
江屹北的眼皮微微跳了下：“陪你？”
把這句話連起來就是。
陪她睡覺？
姜幼伶眼巴巴的看着他：“我不想一個人呆着。”
江屹北垂下眼，盯着自己的單人牀，若有所思：“怎麼陪？”
姜幼伶眨巴了下眼，伸手指了下門外：“我今天不搶你的牀，你可以去我的房間嗎？”
可不能再幹這種事了。
江屹北半眯着桃花眼，眼神愈發意味深長：“去你的房間？”
姜幼伶伸出一根細白的手指，祈求道：“就一會兒會兒，行嗎？”
女孩軟着聲音撒嬌的時候，讓人根本就沒有抵抗的能力。
姜幼伶從牀上下來，拽着他的手臂往外拖：“求你了哥哥。”
仗着他不會跟自己生氣，在他面前愈發肆無忌憚。
江屹北被她拽着回到了她的房間。
男生的身形高大又清瘦，個頭比她高出不少，如果他不想，她硬拽也沒用。
可他沒有反對，對她無條件的縱容。
這是江屹北第一次進女孩的房間。
乾淨又整潔，滿屋子都充盈着她身上少女的清香。
看着女孩房間更窄的單人牀，有幾分擔憂。
哥哥和妹妹一起睡覺，是不是不太好？
姜幼伶在自己的小牀上坐下，撈起抱枕抱在懷裏，指了指旁邊的椅子：“哥哥你坐這兒，就在這陪我。”
“……”
原來是這種陪。
他還以爲……
江屹北挑了下眉，眉眼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如她所願在椅子上坐下。
姜幼伶躺到牀上，就這麼看着他：“哥哥，你能給我講故事嗎？”
江屹北的身形一頓：“講故事？”
“我聽別人說，小寶寶睡覺的時候，家長都會在旁邊講故事。”
姜幼伶微微皺了下眉，語氣有幾分低落：“可是，從小到大也沒有人給我講過。”
她擡起眼來，漂亮的眼睛明亮又澄澈，就這麼直勾勾地看着他：“你可以給我講嗎？”
江屹北能感覺到女孩對他的依賴。
他也願意讓她依賴。
喜歡看她笑起來的樣子。
想要把全天下最好的東西都送給她。
江屹北舔了下嘴脣，有些無奈：“哥哥不會。”
姜幼伶皺了下鼻子，表情明顯低落了下去。
江屹北清俊着一張俊臉，卻忍不住想嘆氣。
他就是看不得小姑娘露出這種委屈的神情。
像個小可憐。
江屹北慢條斯理的補充了一句：“不過哥哥可以學。”
姜幼伶的眼睛彎了起來：“學講故事嗎？”
前一秒還在哭，後一秒又笑了起來，像個小朋友。
真的是拿她沒辦法。
江屹北能察覺到自己對她正在發生變化。
那種讓他自己都無法控制的趨勢。
只能儘量把自己擺正到一個哥哥的位置去對待她。
他的嗓音低沉，音質冷感偏低。
照着手機上搜索到的故事給她念，一個灰姑娘的故事被他講的毫無感情。
聲音卻格外好聽。
姜幼伶聽着他的聲音，眼睫越來越重，處於即將要睡着的邊緣。
小姑娘睡覺的樣子都格外的乖巧，蝶翼般纖長的眼睫垂下，呼吸清淺。
江屹北的聲音慢慢低了下去，就這麼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他擡起手，拇指的指腹輕輕蹭了下她的脣角：“真的不再考慮一下？”
姜幼伶睡得迷迷糊糊的，還能迴應一句：“唔？”
他的聲音很低：“把名字加在我的戶口本，要不要？”
姜幼伶眼睛還閉着，皺了下眉心，幾乎是本能的呢喃道：“不要，不要爸爸。”
爸爸不喜歡她，她不想要爸爸。
“這樣啊。”江屹北眉眼若有所思，拖着腔調，循循善誘：“不要爸爸，那老公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