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中的唐乾,注重服裝得體,整齊乾淨,可現在的他,月白色的衣袍上血跡斑斑。
大家眼中的安賢王,一向儒雅內斂,不事張揚,但現在的安賢王,帳門關後,滿眼都是不加掩飾和無法抑制的怒意。
綰綰以前沒見過這樣的唐乾,朝堂政事不曾有,生活凡事更不曾見過。
聽說當年先皇駕崩,也就是原太子遇刺身亡,宮中大亂,安賢王聞言,當場大怒失態,殺了人。
不過,綰綰也只是聽說,並不曾親眼目睹。再則,安賢王失態,和唐乾本人失態,是兩種概念。
所以,此時此刻,纔是綰綰第一次親眼見到唐乾人前失態。
“皇叔有什麼急事?”面對唐乾毫不掩飾的怒意,皇帝全身緊繃,腰背挺直。
唐乾深吸一口氣,說:“皇上派人截殺雲無心,考慮過太后嗎?”
皇帝冷冷道:“朕就是考慮到母后,才一定要殺了雲無心!”
唐乾怒視着皇帝:“你是爲了你自己!爲你不可告人的私慾!”
皇帝神色劇變:“放肆!”
“本王今天還就是放肆了!”唐乾說着,一把將腰間佩劍抽出。
綰綰大驚:“王爺!”
皇帝本能往後退了一步,但立即又上前一步:“你敢!”
唐乾瞪着他,一咬牙,長劍朝着皇帝一揮。
綰綰:“不要!”
皇帝嚇得立即閉上了眼。
然而,寒光閃過,長劍從皇帝頸間掠過,但只是削斷了一縷頭髮。
綰綰鬆了口氣。
皇帝睜開眼,腿一軟,坐在了地上。
唐乾提着劍大步走到她的面前,幾下割斷繩子,待看清她身上的傷勢時,臉色更加陰沉,不過語氣到底溫和了下來。
綰綰安慰他:“王爺,直接拔吧,奴婢不疼。”
鐵釘穿透手腳釘入木架,如何不疼,但綰綰覺得,身體的疼痛已經不重要了。
唐乾下手將她從木架上放下來,綰綰倒在他的懷裏,問他:“王爺,太后呢,回宮了嗎?”
唐乾垂着眼,沒回答,只抱着她準備離開。
皇帝扶着案几起身,也厲聲問道:“母后呢,你把她藏哪裏去了?”
唐乾腳步一頓,回頭看向皇帝,問了一句:“雲無心死了,皇上認爲太后還會獨活嗎?”
皇帝一怔:“你什麼意思!?”
綰綰也是一愣:“王爺?”
唐乾垂着眼,冷靜道:“雲無心死了,太后也死了。”
“不,不會……”扶着案几而站的皇帝神情茫然,再次跌坐在地。
“王爺,太后她……”綰綰也是不信的,她並不相信太后會爲了雲無心殉情。
“本王命人送太后回宮,回宮之前,太后去見了雲無心。”唐乾冷冷看向皇帝,帶着惡意的嘲諷,“皇上,落霞亭,死在您亂箭之下的,除了雲無心,還有太后,您最在乎的太后。”
綰綰有點茫然,但很快反應過來這話是真的,她這時才真正明白了唐乾異常憤怒的緣由。
“不!!你肯定是騙我的!!母后肯定是被你帶走了!”
皇帝目眥欲裂,掙扎着站起身:“唐乾,你把母后還給我!”
綰綰被唐乾抱着離開,帳門合上之前,她看到想要追上來的皇帝一個踉蹌狠狠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