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想承認，不過我確實生來卑賤。”周小舟過了一下癮，喫肉的速度慢了下來，她隨便拿袖子擦了一下油乎乎的嘴，“別看我大多時候人模人樣的，其實現在纔是我的真正面目。”
系統：“現在？”
周小舟點頭：“對啊，現在這樣，又髒又破，撒謊成性，偷別人肉喫，喫的時候不顧形象，喫完亂扔垃圾，回頭——”
系統突然打斷她的話，“這算什麼，坑蒙拐騙，殺人誅心，更糟糕的，我不是都見過嗎？”
啊？
額，好像也對啊。
周小舟怔了怔，又想了想，有點搞不通考官這是什麼意思，茫茫然中只能繼續低頭喫肉。
系統笑了笑，問：“那後來呢，你雖行爲乖張，但那些琴棋書畫卻不是假的。”
“後來我被一戶好人家收養了，就成了個大家閨秀唄。”周小舟乾脆破罐子破摔，直接道，“不過再怎麼裝模作樣，骨子裏還是個臭乞丐。”
系統：“人有貧富之分，卻無貴賤之別，不必如此看輕自己。”
周小舟笑了笑，沒想爭辯。
系統卻道：“我和你說過吧，我有一個妹妹，我那妹妹也是半途撿回來的，出生貧苦之家，但她就從不妄自菲薄。”
周小舟的手一頓，反問：“是嗎？”
系統：“我不是說過嗎，她學東西很快，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端莊秀麗，還博得了一個才女之名，原先她可是斗大的字不識一個。”
周小舟：“樣樣學一點，能糊弄人就行。”
周小舟覺得，考官對他的妹妹誤解不是一般的大。
“不是忘了嗎？”周小舟感覺自己不問清楚，就總懷疑自己是不是認錯了人。
畢竟她的記憶也不好，認錯了也不是沒可能？
系統：“是忘了很多事，不過我自己的妹妹，總不會忘了她是個什麼樣。”
“什麼樣？”
系統頗爲驕傲道：“就你努力想成爲的大家閨秀模樣。”
周小舟：“……”不管有沒有認錯，以後還是不要相認了。
系統話音一轉：“不過，個人有個人的好，就算你怎麼努力也成不了大家閨秀，你也不必看輕自己，我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就挺好。”
周小舟並沒有被安慰道：“那怎麼行，令妹如此之好，那是榜樣，我要向她好好學習，學好了，沒準以後我投胎，能當個真的大家閨秀呢。”
“……”系統好半響憋出一句，“倒也不必學她。”
周小舟擡頭，有點喫不下去了：“你不是說她好嗎？”
“善良聰明，溫柔體貼，家妹確實是個好姑娘。”系統頓了頓，“可是天下有很多這樣的好姑娘，她們被困在深宅大院，雖然衣食無憂，但並不自由。”
周小舟：“所以？”
系統嘆氣：“我覺得我阿姐和妹妹並不開心，她們可能並不想當什麼大家閨秀。”
不，並沒有。
她非常想當大家閨秀。